身邊的宮女新橙先是端了水來請姚氏梳洗,等姚氏清爽地坐在窗下用果子時才說,「主子,今日雲主子有了身孕,怕是位分要往上挪一挪了。」
姚氏點點頭,不過她覺得現在東宮這個情況,雲氏未必能馬上得晉封,「我瞧著雲妹妹這胎何時落地,何時好日子才算是真的開始了。」
「倒是不知道我何時能有喜訊呢,唉」,說完了雲氏的事兒,姚氏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軟綿綿的肉,感嘆了一句。
新橙撲哧一笑,自家這位主子就愛一個「吃」字,不過姚氏身材合宜頗有幾分楊妃之姿,肉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在纖巧美人占據多數的東宮獨樹一幟。
回住處的路上,太子妃本來因為暑熱煩躁的心像是被浸入到了冰涼涼的井水裡,舒爽得不能再舒服。
「不知道雲氏這胎是男是女,我倒是盼著是個男孩兒呢」,李婉澄坐在肩輿上笑著對身邊的女官和宮女說。
齊女官不言語,倒是福玉和小滿兩個一疊聲地贊太子妃大度有容人的度量,直把太子妃誇成了女中典範。
「吃食倒是不好送,擺件之類的也是空架子用不上,雲夏你去收拾兩匹好料子給雲承徽送去吧」,雲氏這胎是眾人請安時,雲氏身邊的宮女報上來,因而誰都沒來得及收拾賀喜的東西,林慕月回來了才吩咐雲夏去尋東西。
雲夏癟著嘴,小心翼翼地問,「小姐你……」
林慕月拿著團扇輕輕拍了拍雲夏的腦袋,「想什麼呢,雲承徽是殿下的女人,和我沒什麼不同,殿下仁厚,這個孩子只要生下來,雲承徽日後必然有一番造化。」
聽了自家小姐的話,雲夏把委屈的表情收了回去,但還是小聲地開口說,「別的時候就算了,偏偏是有了兩個月,您就一點都不難過麼?」
林慕月聽了這話面上的表情逐漸從笑臉回歸了平靜,片刻後才有些自嘲地開口說,「難過又能怎麼樣呢,日子不還是要接著過。」
聽完了林慕月的話,雲夏眼淚汪汪地,但又不敢說話怕又惹了自家小姐不開心,一時間室內都是靜悄悄的沒人言語。
林慕月看著自己這柄白玉為骨的雙面繡團扇,看似是為著雲氏的身孕黯然神傷,其實她剛才和雲夏說話的時候,注意到多寶閣前面隱約站了個人,心思轉瞬間才說了剛才那些話。
果然,在她說完了以後,那個人影晃動了下出去了。
不管是東宮的瑜德殿還是行宮的這處,林慕月對於宮人都要求都是大處一點不放鬆,小處可以略放放。
多寶閣那邊掛了珠簾,她在內室和心腹說話,如果是別人來了必然要通傳的,所以剛才那人不是太子就是太子身邊的人,她這番話傳入了那人耳中,太子那裡大概率會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