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府尹便升了堂。
「堂下何人擊鼓?」府尹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那威嚴的氣勢。
但是馬文才也沒有絲毫懼意,應道:「大人,草民是來自錢塘的馬文才。」
聽他這麼說,堂外那些旁聽的人都笑成一團。
「馬文才,我還梁山伯呢。」
「好好的一個公子,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嘿!馬文才,祝英台都已經跟梁山伯變成蝴蝶飛走了,你怎麼還在這兒呢?不會是想讓大人幫你……」
那人話沒說完,就見馬文才一臉要殺人的表情看著自己,頓時噤了聲。
錢塘那邊的事尚未傳到京城,故而這些人還不知道馬文才,這也是王熙鳳非要安排今日這一出的重要原因。
「肅靜!」府尹拍了一下驚堂木,嚴肅道,「馬文才,你擊鼓所謂何事?」
「大人,草民在進京途中遇到了一夥賊人,草民聽說那群賊人作惡多端,這幾年來搶了不少的過往船隻,而且居然還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姑娘的船上。」
「於是我直接去端了他們的老窩,這是他們搶劫的名單。」
馬文才不疾不徐地從身上拿了一張單子出來,在碰到身上的傷口時,還猛地咳嗽了一陣。
府尹身邊的衙役很快從他手中接過了單子,那人在聞到他身上的草藥味時皺了皺眉,而後把單子給府尹的時候湊到他耳邊小聲地不知道說了句什麼。
「你先起來吧。」府尹看他一眼便開始看那單子,然後看著看著臉色就沉了下去。
「黑風寨?」
馬文才點頭,「大人,正是黑風寨。」
說完他又跪了下去,「大人,草民有罪。」
府尹連忙讓他起來,「你這是為民除害的事情,何罪之有啊?」
「草民原本是想為民除害直接滅了那寨子的,但是當我進到寨子裡面看到寨子裡的一大堆老弱婦孺我就改變了主意,於是便從武鬥改成了文斗。」
「他們答應我只要他們輸了,他們就要把自己金盆洗手的消息公諸天下,並且再也不幹這勾當,還要把從前搶的東西都還回去。」
「然後他們輸了,我就把人給放了。」
馬文才說完又磕了一個頭,「還望府尹大人高抬貴手,放過那些人,我也是去了才知道,寨子裡很多都是些災民。」
「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才幹那搶劫的事情,現在東西都已經還回來了,請大人網開一面。」
府尹皺了皺眉,果真看到單子的最後有馬文才與那些人的賭約,他沒想到馬文才輸了竟然是要把自己的頭割下來讓他們當蹴鞠踢。
「東西呢?」府尹問。
馬文才立馬往身後望了望。
很快就有人抬了十幾個大箱子的東西走了進來。
「小人因為和他們比試的時候受了傷,所以沒能及時地報官上交財物,東西全在這兒了,請大人過目。」
府尹坐在上首,看著手中的單子沒有動。
「你這裡的東西,大部分我都沒什麼異議,只是這薛家的失物,據我所知並不是一些日常用品和古玩字畫,而是二十箱瓷器花瓶。」
「說,你是不是私吞了?」
「草民冤枉!」馬文才依舊低眉順眼,臉上還露出十分冤枉的表情,說道,「我若是要私吞這些東西,我何必要來報官?」
「那就是他們自己私吞了?」
「不可能,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會輸,而且他們都是以自己家人起誓,所有東西都在這兒了。」
馬文才不慌不忙,直接反駁,並指著那箱子裡的古玩字畫說道:「大人且看這些古玩字畫,雖沒有那些高檔瓷器珍貴,但也絕非他們這樣的土匪能買得起的。」
「更何況,依草民看,這些人拿了銀子就算是去買個金鋤頭鋤地,也不會去買些華而不實的古玩字畫吧,更別提這裡面還有薛家的單子了。」
馬文才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讓那府尹皺了皺眉。
府尹直接走到堂下來查看那些東西,最後也覺得馬文才說得有理。
「這事情我知道了,你如今住在何處?」
「回大人,草民暫住在榮國府。」
府尹腳步一頓,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榮國府?」
「是,草民姑娘正是榮國府太太的侄女王家姑娘王熙鳳。」
府尹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來,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為難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