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百零一兩黃金。」
「你!」賈璉一拍桌子,怒道,「你誰啊?」
王熙鳳不說話,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看也沒看賈璉,依舊淡淡地盯著台上的晴兒。
「兩千兩黃金!」賈璉咬牙切齒,幾乎要用眼神把鳳姐千刀萬剮。
「兩千零一兩黃金。」鳳姐雲淡風輕。
「一萬兩黃金!」賈璉猛地又是一拍桌子。
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場獻花禮,這有史以來叫價最高的獻花禮。
王熙鳳這時才終於抬頭看了賈璉一眼。
她太了解賈璉,如果緊跟賈璉再叫,賈璉還能加,但自己一旦猶豫他就後悔了。
就在眾人以為王熙鳳還會再叫時,她卻突然起身,衝著賈璉行了一禮。
「在下甘拜下風,祝二位良宵一度,快活似仙。」
「我們走。」
說完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帶著柿兒出了百花樓。
賈璉這時才怒目瞪著身後小廝,「愣著幹什麼,把人給我攔住!」
鳳姐二人方出百花樓就有幾個小廝跟了上來,幾人都是賈府的,王熙鳳都認識。
前世就是這幾個人幫著賈璉誆自己。
「狠狠打一頓,別要了命。」
有了吩咐,柿兒也不客氣,主動招惹上門的,該打。
於是賈璉出門來看時,自己的小廝已經躺在地上半死不活,每人身上還丟著些銀子。
這是有人在羞辱他,到底是誰!
氣了這麼一場,他哪裡還有心思和花魁共度良宵?
但這一日他也並非毫無收穫,至少獲得個為美人一擲萬金的「好名聲」。
王熙鳳做了此事也不再晃蕩,帶著柿兒回了府。
「我瞧著姑娘你不大高興啊,那璉二爺不是你表哥嗎?為何要誆他?」
柿兒藏不住話,有了問題就忍不住發問。
「他是我的仇人。」王熙鳳言簡意賅。
「仇人?那更好辦了,直接打一頓,或者我去幫你把他的胳膊卸了。」
王熙鳳笑了笑,「那還有什麼意思,有些事慢慢來,會快樂一些。」
可為何她心裡卻一點舒坦的感覺也沒有呢?
又是一夜無眠。
翌日,到處在傳賈家璉二爺花了十萬兩銀子,只為了一個花魁初丨夜。
一夜醒來,賈璉腸子都悔青了,幾百兩銀子就能解決的事情,他為了面子本想幾千兩齣個風頭,誰知最後竟花了十萬兩。
十萬兩可不是小數目,偏偏昨日人多,還有好些平日裡常和自己鬼混的人,所有人都認識自己,這要是賴了帳,丟的可就不止是自己的面子。
果然,還沒等他想出好辦法,賈赦賈政已經帶著人來到了他的院子。
「好你個璉二爺,成天正事不做,你倒是會享受。」
賈政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其不爭。
但到底不是自己兒子,他也只能是轉頭看了看賈赦,「大哥,你說此事該怎麼辦?」
賈赦又是心痛又是恨賈璉不爭氣,這麼多的銀子能買多少漂亮小丫頭了。
他老子還沒嘗過花魁呢,他倒好。
想到此處衝過去踹了賈璉一腳,賈璉被踹到地上不敢言語,只能弱弱地喚了一聲父親。
本來現在賈家年輕一代就看賈璉有幾分本事,偏偏跟他爹一個好色德性。
賈政心中無不失望。
「璉兒,平日瞧著你也是個靠譜的,但沒想到你竟也能做出這不靠譜的事情來。」
「家中這麼多人看著,你若是從你的小金庫里出那十萬兩銀子那也就罷了,可如今是要家中為你兜底啊!如何服眾?」
賈璉自知理虧,一直不曾言語,如今見到賈政發火了,這才扮著可憐道:「不是,是有人害我,那不知哪裡來的王公子激我,一個花魁哪裡值得十萬兩銀子,而且我還沒碰她。」
「父親,我還沒碰她,你幫幫我……」
賈赦哪裡知道該怎麼做,只能看向賈政,「你看這……」
賈政確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你說沒碰,如今整個京城誰還敢信,難道我們堂堂賈家,還要做那出爾反爾之事?說出去被笑話的可就不只是你一人了。」
「如今寶玉她母親管著家中的收支,你且出去闖闖吧,這十萬兩銀子就當是家中借你的,你何時將它還上,就何時再回來。」
「這不妥吧……」賈赦就這麼個寶貝兒子,從小也算得上是嬌養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