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王熙鳳似乎並不怎麼在意,說:「只是在賈府遇上個討厭的人罷了,他撬了我院中的鎖,我想著實在危險,就搬了。」
「什麼?」馬文才倏地從石凳上站起來,「撬鎖?」
那可是在賈府,相當於是王熙鳳在京城的家,居然在自己家中被撬了鎖,不用想,定是家賊。
「是那個叫賈璉的?」馬文才語氣冷了下來。
王熙鳳被他這反應激得愣了一下,半晌道:「是他,不過沒關係,我已經收拾過他了,左右我也並不是很想住在賈府,正好。」
「我觀他也是個貴家公子,他賈家也是大家,難道竟一點家教也無?竟能做出這等事來。」
聞言王熙鳳冷笑一聲,絲毫不掩飾自己語氣里的輕蔑和不屑。
家教?
這賈府中的人有多少真正乾淨的人?
莫要辱沒了家教這個詞吧。
心中雖這麼想,但到底沒有在馬文才跟前發牢騷,她說道:「左右我人也收拾了,東西也搬出來了,也不必再說那麼多了。」
雖然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但現階段已然滿足。
「無事,我自有辦法,嗝……」
王熙鳳似乎喝得有點多,說話雖清醒著,但臉已經紅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個酒嗝打破了兩人緊張的心情,都哈哈大笑起來。
明日各自都還有正事,正巧平兒已經將王熙鳳的屋子收拾出來,於是兩人說著便散了。
王熙鳳再醒來已日上三竿,她盯著床幔,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還算清醒,雖動作多有不雅,但沒說什麼不該說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馬文才便是想起她那酒嗝便止不住地笑,倒成了他趕路途中的調劑。
「姑娘,您醒了,昨兒個喝了酒,馬公子讓廚房做了醒酒湯,現在喝嗎?」平兒體貼入微道。
王熙鳳搖頭,從床上坐起來,說:「無事,我的酒量……」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酒量似乎是在賈府的無數個睡不著覺的黑夜練出來的,怪道現在頭有些痛呢。
「罷了,你去端來吧,馬公子走了嗎?」
「是的姑娘,馬公子似乎是要出遠門,他還托我好好照顧您呢。」
王熙鳳看到平兒有些不同尋常的笑有點懵,平兒知道自己和馬文才的事情是假的,這笑的是什麼勁兒?
但她也懶得說,最好是所有人都以為她和馬文才是一對,。
「去吧。」
「誒。」平兒應了正要下去,她卻突然停下腳步,「對了,姑娘,今兒個尤氏姐妹要上京了。」
王熙鳳頓了頓,點頭道:「我知道了,讓你給她們傳達的事,可都傳達好了?」
「姑娘放心,我都按您說的安排好了,蓉大爺此時正在物色媳婦,雖說好色些,但是一嫁入府中就是大太太,且有好日子過呢。」
平兒繪聲繪色地將自己當時傳遞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還有榮國府的璉二爺也在挑姑娘,如今的京城……」
「行了!」聽到那人的名字,王熙鳳仍舊覺得不爽快,聽也懶得聽,直接將平兒給攆走了。
平兒訕訕地退了下去,王熙鳳這才慢悠悠地起身更衣。
既然她們來了,那這柳湘蓮也該去拉攏過來了。
免得到時候礙事。
因著起得晚了,一上午的光陰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王熙鳳帶著平兒和柿兒兩人去戲樓看戲。
「姑娘,怎麼想著去戲樓看戲啊?」
平兒擔心自家姑娘在人多的地方被占了便宜,擔心得不行,「請戲班子回去多好,要是又碰上上次那小乞丐那樣的人,那可怎麼是好?」
王熙鳳笑笑,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不過幾兩銀子而已,瞧給你小氣的。」
「哪裡是幾兩銀子的事,還有姑娘您的荷包呢。」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乞丐突然衝出來攔住了她們。
平兒倏地睜大了眼,擋在鳳姐面前怒道:「你!就是你,上次就是你偷了我家姑娘的荷包,居然還敢出現,柿兒,快抓住他!」
平兒一副要與賊人不死不休的架勢。
誰知那小乞丐卻動也沒動一下,就站在那處,帶著點奇怪的眼神。
柿兒蹙了蹙眉,問:「姑娘,要動手嗎?」
「不用。」王熙鳳輕輕掀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平兒。
她不慌不忙道,「怎麼了?上次的銀兩用完了?若用完了,我可以再給你一些,但沒有下次,平兒……」
她話還沒說完,那小乞丐突地往她身上扔了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