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還有親緣關係,但是只要我沒出事,王家犯下什麼事都牽連不到你。」
「所以和我成婚吧。」
聽到這裡王熙鳳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們也找你了?」
「也來找你了嗎?」馬文才心道難怪,她明明身體還沒好,卻坐在這院中吹風。
他語氣冰冷道:「我覺得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他們那麼重視,所犯之事一定不簡單,就算此次逃過,以後定還有更多離奇的事情。」
「真正脫離才能一勞永逸。」
馬文才覺得自己此時像個說客,不由得臉熱了一下,但還是繼續道:「而且成婚不等同於斷絕關係,你若在賈府中還有事要辦,也能光明正大地去。」
「此話不假,只是……」王熙鳳看著他,有些猶豫道,「我怕你後悔。」
「你一個女子尚不在意這些,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因為這點小事置你於不顧?」
「王姑娘,你放心,我雖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斷做不到書上說的那樣做強迫女子之事,我們之間既是假的,我不會碰你,我也願意同你約法三章。」
王熙鳳沒想到他竟這麼仗義,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
「王姑娘,早做決定吧,明日就要開始徹查了,我們最好今天下午就把事情解決。」
「好,我答應你。」
雖然這一切都在王熙鳳的預料之中,但是真正到了這時候,她心裡卻還是沒由來地激動。
王熙鳳見過的大大小小的婚事還是不少,她吩咐平兒去請自己心中最合意的媒婆,然後便和馬文才各自準備需要的東西。
兩人都知道此事是假的,沒有十里長街,沒有盛大喜宴,就是去衙門取一紙合婚書。
但兩人也都沒提婚宴之事,婚事於二人而言都沒什麼值得歡喜的回憶。
可今日他們兩人卻還是要走上這一條路。
從此以後他們將以夫妻相稱,真正達到舉案齊眉。
只是王熙鳳還是王熙鳳,馬文才還是馬文才,如此而已。
平兒知道這事的重要性,動作極快,很快就帶著媒婆回了府,不僅如此,而且在馬車裡把事情都簡單地說了一遍。
那媒婆是王熙鳳看重的,自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她大概以為王熙鳳二人就是別處私奔來的年輕男女,著急忙慌地想給對方一個許諾,故而什麼也沒問,只大體跟平兒說了要些什麼必需的東西才能真正拿到合婚書。
平兒認真記下,覺得此事並不怎麼難辦,但是她沒想到的是,等她帶著媒婆回去時,王熙鳳二人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
「好,看來二位還是做了功夫的,兩位且等著吧,這事兒我熟,今兒個定給你們辦好咯。」
媒婆說著就又急沖沖地拿著東西走了,留下馬文才二人面面相覷,等她再回來時,兩人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王熙鳳外表裝得比誰都淡定,但實則心裡也是打鼓。
她嫌棄自己活了兩世了,沒點出息,強忍著心中的悸動,手卻管不住,伸手去拿茶盞。
誰知手抬得有些快,動作大了拉著傷口疼得她輕呼一聲。
馬文才連忙關心,「怎麼了?還好嗎?」
「我去拿個勺子餵你吧,這兩日你記得別動手了,我一會兒幫你換藥。」
他總要找些事情做,干坐在這兒兩人都尷尬。
於是他自己主動去了廚房。
剛一轉身,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但用勺子餵茶也是兩人都沒做過的事情。
可馬文才既然已經答應了,那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總不能讓王熙鳳渴著。
而馬文才既然已經餵了,王熙鳳也不好扭捏著不喝,一時兩人都鬧了個臉紅。
好在茶不用一直喝,喝了幾口之後,王熙鳳低聲說不用了,便再不敢提口渴之事。
又尷尬了一陣後,馬文才又幫她換藥。
昨兒個那手傷成那樣,幾乎是血肉模糊,馬文才想起那場景還心有餘悸,幸虧沒傷了根本。
「王姑娘,你把眼睛閉上吧,可能會有些嚇人。」
「無事,我膽子大。」王熙鳳道,她自己的手怎麼樣,早在她被綁著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所以她從沒想過對薛家手下留情。
她這人一向睚眥必報。
白色的布條解開,傷口還未開始癒合,因著方才的拉扯,有點微微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