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安點頭,「那可不是,趙千戶見你天天來打聽,得了消息便馬上讓我找你來了。」
他說完也不再賣關子,說道:「昨夜北靜王遇刺身亡了,忠順王得令暗查此事,結果在北靜王的府邸找到了私通外敵的書信,還有他借著萬淵閣犯下的一系列罪行的證據。」
「現在北靜王府已經被新任大理寺丞隋楊帶人給包圍了。」
「那西平王呢?」馬文才的話沒說完,但是齊遠安卻是立馬懂了。
「西平王提供了北靜王通敵的證據,被賞了呢。」
「那他沒什麼事吧?」西平王是皮神醫在乎的人,馬文才不希望他出什麼事情。
「沒有,放心吧,陛下這人,一貫是說一不二的。」
馬文才想他應當也不會有什麼事情,而且他那麼會裝,這時候完全把自己的籌碼交了出去,若說他沒有半點準備,馬文才是不信的。
果然就聽齊遠安道:「他不過是請求陛下讓他不再處理政事,並讓他去國子監教書。」
這麼一說馬文才就明白了,國子監是什麼地方。
那是教書的地方,國子監的先生不參與政事,那是歷來的規矩,西平王這是在讓皇上安心以保全自己,他確實是有腦子的。
「還有什麼嗎?」
齊遠安想了一下,說:「還有什麼?」
「那個甄家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那甄寶玉早就被北靜王折磨得不成樣子,在城外莊子上關著呢,他父母造了那樣的孽,如此也是活該。」
聞言馬文才也放了心。
「賈家和王家的人有受什麼牽連嗎?」雖然王熙鳳沒有明確地說過王家和賈家牽涉其中,但是她話里話外時時也都擔心著。
果然,此話一出就見齊遠安的面色變了變,他點頭道:「確實有點問題,不過這事情也不能說出去,聽聞賈家在這次事情里立了功,算是功過相抵了,但是京營節度使王大人那邊怕是難逃此劫。」
馬文才皺了皺眉,也不知王熙鳳知道這消息會作何反響。
齊遠安見他有些愣神,便道:「這事情得看上頭的,在皇上開口之前,一切都還尚未可知,心裡有個數就行。」
「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相助的自可來找我,近來北鎮撫司也會聯合審理此案,趙千戶讓我告訴馬百戶,也該回了。」
馬文才笑著點了點頭,說:「麻煩跟趙千戶說一聲,等兩日我一定過去,多謝了。」
兩人沒寒暄兩句齊遠安就走了。
馬文才連忙著急地去找王熙鳳,卻見柳湘蓮在她旁邊,看樣子她也已經知道消息了。
見馬文才過去,柳湘蓮行了一禮。
王熙鳳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對柳湘蓮說道:「你帶著柿兒出去,明日店鋪繼續開張吧,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柳湘蓮正要走,王熙鳳卻突然叫住了他,「這段時間辛苦了,今晚到家中來用膳吧。」
王熙鳳自己也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是她看到馬文才過來有心想氣一氣他。
可是她卻沒想到馬文才毫無反應,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柳湘蓮看起來也有點懵,但是大概是看馬文才一點意見也沒有,於是答應下來。
他走後,馬文才才走到王熙鳳的身邊坐下,「北靜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王熙鳳點頭,「嗯,知道了。」
「甄家的人沒什麼好下場,也算是報仇了。」
馬文才說完手要去碰王熙鳳放在桌上的手,王熙鳳卻往後一縮,讓馬文才摸了個空。
「不是說了不要掐手心嗎?你有什麼你就說出來,別難為了自己。」
王熙鳳又嗯了一聲,無話。
馬文才怔了許久,沒話找話道:「不愧是皇上啊,做事情就是一招斃命,直接將北靜王給殺了。」
「如果給敵人留下一點點喘息的時間,那就是會為自己留下隱患。」王熙鳳面無表情道。
「嗯。」馬文才點點頭,「那……京營節度使大人那邊呢?」
王熙鳳心中氣悶,她不明白為什麼馬文才什麼都放在心上,唯獨不把兩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看到馬文才確實像是在擔心,王熙鳳暗嘆一聲,「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我不也是一樣嗎?」
馬文才一驚,他以為王熙鳳多少會有些擔心王子騰,卻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
隔了半晌,他才發問,「我知道了,那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王熙鳳臉上已經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讓馬文才把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