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們兩人還真是連做噩夢的時候都差不多。」馬文才有些苦澀地笑了笑。
「嗯,沒事,我知道不是真的。」
王熙鳳怕馬文才又想起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於是連忙安撫道。
突然,她發現他們現在正在一艘船上,而不是在先前的馬車裡,吃了一驚。
而且小船上只有他們二人,甚至沒有船夫。
「誒?我們怎麼會在船上,不是坐馬車嗎?」
馬文才笑笑,起身拿起船槳繼續滑,說道:「方才你睡著了,我就帶著你坐船來了。」
本來先時他們還要經過新湖鎮的,但馬文才覺得王熙鳳要是看到了那個地方,心中難免會傷心,於是便趁著她睡著,提前在一個碼頭換走水路。
上次坐這樣的小船還是在那個夜裡,王熙鳳覺得很稀奇,便坐到馬文才的前面看外面的風景。
四周的景色很美,河邊也許多的竹林,幾乎將河岸遮了大半。
有些角落能看到小舟,孤孤零零地停在那處,但是卻很有山野情丨趣。
「以後我們如果隱居,我們也做一艘那種小舟可以嗎?」王熙鳳指著那小舟問道。
這種簡單的要求,馬文才自然會答應。
但是他卻沒想到王熙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明明自己身下的這艘船更好啊。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王熙鳳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這裡,馬文才笑了笑,大概她和那個老頭會比較合拍吧。
「你笑什麼?」王熙鳳轉頭看馬文才,一隻手就撐在船邊。
馬文才臉色一變,說道:「你小心一些,別坐那麼邊上。」
王熙鳳看到他那麼激動,愣了愣,而後想起他那天做的噩夢,很老實地往裡面挪了挪。
「我以為你會很害怕水。」王熙鳳說道,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可是和馬文才坐過那麼多次船,卻一點也看不出來。
馬文才怔了怔,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才笑道:「曾經是很害怕的。」
「但是我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情,就把我踹下了水,強迫我學會了游泳,其實我還是有點恐懼,但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他說得很輕鬆,但是王熙鳳卻實打實地感受到了他的難過。
「你看著我做什麼,不要可憐我,我只需要你的愛。」馬文才懊悔自己說得太多。
「沒有可憐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其他的猜測。」
「嗯?」這話說得有點沒頭沒腦。
王熙鳳笑笑,「我猜你父親也因為你母親的事情而感到害怕,所以他才會逼著你克服怕水的恐懼,他怕重蹈覆轍。」
「他是愛你的,雖然我也不贊同他的方式。」
話音剛落,一陣清風徐來。
河面盪起漣漪,卷到了馬文才的心裡。
秀麗的風景如畫,兩人沒有再說話,而是一直欣賞著四周的景色。
此處的風景其實與王熙鳳之前看到的風景是差不多的。
若不是馬文才在自己的身邊,她恐怕會以為這是一場夢。
以往哪怕是做夢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閒情逸緻流連於這山海之間。
而且她覺得這樣的日子過著是有癮的,每次都想如果時間再長一些就好了。
只是他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相公,你就同我說說,這是去何處啊?」
一路上王熙鳳不知問了馬文才多少次。
馬文才笑笑,說道:「不過是帶你去見一個人罷了,你覺得此處的風景如何,日後若是得了空閒,我們到這樣的地方隱居你可是願意的?」
王熙鳳眼睛一亮,「那我可得好好選選,方才我還真想了那樣的場景,若是我們真要隱居也沒有那麼容易的,要學的東西很多,種菜種花種糧食,養一些牲畜,但是我也不敢殺的,你還要學會殺雞宰牛,哈哈哈……」
想起那場景,王熙鳳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見她開心,馬文才也跟著笑了。
跟王熙鳳的感覺差不多,馬文才也意識到了自己回到這裡心裡的事情更多,做不到像之前在她身邊那樣輕鬆。
但是反觀王熙鳳,現在遠離了那些紛爭,倒是開心了不少。
早知道,他們早回來就好了,至少在這個地方,自己還是能護住她的。
沒錯,馬文才在自己心裡這樣想,他若是想護,是一定能護住王熙鳳的。
只是他貪心,想讓自己的父親欣然接受王熙鳳。
他明明知道父親是愛自己的,可是父親深受這個時代的思想的影響,他恐怕寧願自己傷心,也不會承認自己和王熙鳳的關係,所以王熙鳳說得對,那事情還是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