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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黃月剝下一瓣橘子,塞入母親口中,撒嬌道:「祝英台都成年了,讀書三年,也沒被人發現是女孩子,況且我還是個小孩子呢!」

黃家三口一起看過來,同聲疑道:「祝英台是誰?」

誰是祝英台?

小黃月也怔住了,這名字熟悉得就在口邊,腦海中卻毫無實際的信息。

黃承彥先笑了:「男扮女裝?倒是新奇有趣。」

「還有趣,你女兒將來不要嫁人了嗎?」黃夫人將一瓣橘子恨恨地拍在他手心,「終日和男孩子們坐在一起,成什麼樣子?」

黃承彥不說話了,專心看著手中橘子,似乎上面突然開出了一朵花。

小黃月更急了,推她哥哥。

黃晷嘴裡塞著橘子,嘟嘟囔囔道:「再讓阿丑讀一年好了,有我天天看著她哩,不妨事!」

小黃月瞪他:「什麼?才一年?!」

黃夫人瞪他:「什麼?還要一年?!」

黃承彥咽下橘子,在夫人與女兒的凝視中拍板:「那就一年吧,你母親說得對,一年大似一年,姑娘家就該有姑娘家的樣子了。」

在橘子的酸甜中,黃家人部分愉快地做了決定,唯有小黃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傷感之中。

接下來幾日,小黃月仍跟著父親黃承彥入學業堂讀書。

她年齡小,貌不驚人,卻是出口成章、過目成誦,與大儒辯論起來也是口若懸河,毫不退讓,是學業堂中有名的神童。

加之,她父親黃承彥是學業堂聘請的大儒,她姨母是荊州刺史劉表的夫人,故而在學堂中也過得頗為平穩。

這一日,課業結束,眾學子出了學業堂,且不忙著回家,在官道旁長亭內,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暢談天下大事。

當今天下大亂,眾學子皆以談論能最新戰事、品評天下英雄為傲,什麼十八路諸侯討董卓、三英戰盧布、呂布誅義父、曹操屠徐州,一個個說得口沫橫飛,激情洋溢。

小黃月不愛聽這些,但因年齡小,又不得不等哥哥黃晷一起回家。

她哥哥黃晷正戰在亭子中央,紅頭脹臉地與人爭論呂布是不是天下第一武將。

小黃月孤身坐在一處石台邊,提筆作畫。

這花本地人極少見過,卻根植在小黃月的記憶中,花瓣雍容,栩栩如生。

周圍有了片刻的寧靜,似有人加入了他們。

小黃月仍專心作畫,她隨手從旁邊連翹叢中采了花瓣,揉出花汁,在畫上暈出嫩黃花蕊。

一隻黃蝶飛過亭廊,吸引了亭中眾人的目光後,翩翩落於畫上。

「好!」黃晷一直分出半隻眼睛盯著妹妹,此時便率先拍手叫好,「我家二郎畫的花幾可亂真!」

眾人皆拍手稱妙。

「這花畫得不倫不類,能吸引來蝴蝶全仗連翹花的餘味罷了。」一人操著高亢嗓音,陰陽怪氣中帶著炫耀:

「昔年我姑父在京城的太尉府,花園收納天下奇花,如今我姐夫府中也有一片芍藥園,從沒有這般大的花瓣!」

小黃月聽出是自己小舅舅蔡瑁的聲音,這蔡瑁一貫跟紅頂白,愛奉承二姐夫劉表,對隱居不仕的大姐夫黃承彥一家向來愛搭不理。

她也只作沒認出長輩,低頭繼續勾勒花葉。

蔡瑁擺出一副教育晚輩的模樣,又有意炫耀了家門背景,卻被無視了徹底,氣得拍柱大叫道:「錯了,錯了!芍藥葉片應是尖而細,果然是小孩子瞎畫,不值一看。」

他與姐夫劉表來往密切,此言一出,眾人紛紛附和,有些愛奉承的人甚至開言譏笑:「黃家小郎君雖有些急智,到底見識有限,哪比得過蔡公子曾在京師張太尉家居住多年,見多識廣?」

因蔡瑁的突然出現,亭中人大多放棄了爭論誰是天下第一武將,轉而對一朵畫出來的花評頭論足起來。

忽有一清朗嗓音贊道:「葉闊花美,杆莖硬朗,風骨雄奇,花王應如是!」

蔡瑁翻了個白眼,冷聲道:「什麼花王?芍藥,人皆稱花相。鄉野小子,果然無知。」

小黃月轉身,向那稱讚花王的人躬身一揖,大聲道:「牡丹,花中之王,傾城國色,還好有知花人替她正名,小可替牡丹謝過!」

抬眸間,她見眼前人眉目俊逸,身姿挺拔,十四、五歲年紀,卻已有鶴立雞群之勢,正是諸葛家的那位公子,不由得一時怔住。

有見過牡丹的人,在旁竊竊私語點評:「這畫的果真是牡丹,莖、葉、花無一不像。」

蔡瑁惱羞成怒,甩袖道:「芍藥千古名花,牡丹不過俗艷無名之流,也就你們這些無知淺薄之輩才會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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