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肉質鮮嫩,佐以蔥蒜香氣,十分饞人。
陳書玉在行李箱旁邊坐下了,把袋子拿過來自己吃。
「都十月了,」陳樺峰拉他:「地上涼。」
陳書玉隨手從沙發上扯了個墊子下來,遞給他了一個。
陳樺峰也坐下了,拿著塊奶豆腐餵他,他撐著膝,看不夠似的瞧他,溫聲說:「奶豆腐養顏,你多吃點。」
那綠豆糕大小的奶豆腐,入口柔軟細膩,奶香濃郁,陳書玉小口小口地吃了,慢吞吞地說:「我跟你說件事。」
陳樺峰:「嗯。」
陳書玉:「我跟我爸說你的事了。」
陳樺峰坐得端正了些:「嗯,他怎麼說?」
陳書玉搖搖頭:「沒說什麼。」
陳樺峰鬆了口氣,繼續翻行李箱,把吃的都堆在陳書玉面前,他開了一袋藍莓干,遞給陳書玉,說:「鄂倫春的藍莓,手扒肉是我媽昨晚連夜煮的,說你要是愛吃,冬天去的時候給你宰牛羊。」
陳樺峰蹙眉,擦掉他眼角的淚,挑起他的下巴看他的嘴:「又咬著嘴唇了?」
「沒有,」陳書玉吃了一顆藍莓,認認真真地忽悠他:「好吃哭了。」
他的轉專業申請需要這學期結束後不掛科才能獲得資格,並且還需要轉專業考試。
好在他並不用太擔憂專業考試,因為他之前參賽的那幅畫獲得了很好的成績,成了他的敲門磚,教授很期待他能轉到美院。
可高數對他來說就太難了,上課的時候盛雨教他,下課跟著陳樺峰學,勉強能跟上進度。
但英語就是大問題。
英語老師會掛他的科,老師手裡平時成績占40%,一百分的卷子,除非他考滿分,否則一定掛科。
他很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把錄音交到舉報箱。
英語課他照常上,但學不到東西,冬至那天陳樺峰過生日,一群小伙子選了家燒烤店吃飯,盛雨提到這事兒就來氣:「真特麼奇葩,開學就沒講過課,讓學生備課,挨個上去講,她在下邊做點評,跟特麼個大眾評委似的,她喜歡的學生講錯了也沒事兒,上回逮著個她不喜歡的,那姑娘站在講台上被她足足罵了十分鐘,就因為她讀錯了一個單詞,到現在乾脆直接自習了。」
隋一鳴很震驚:「不會吧……哪有這樣的,真一節課也沒講過?」
盛雨想起她就渾身難受,說:「老子高考英語139,再讓她禍害下去也就剩下39分了,真一堂課也不講,也多虧了她不講,她那英語口語,就差把舌頭擰個麻花了。」
陳書玉跟他們已經很熟了,他喝了點酒,臉紅撲撲的,跟著說:「她說那是英倫腔。」
盛雨樂了:「她應該是跟某個英國的酒鬼外教學的口語。」
說完還學了一段兒,被孫明瑞求著停止了。
陳樺峰有些擔憂,問:「她還是為難你嗎?」
陳書玉搖了搖頭。
盛雨道:「她找到了新樂趣,就上回上去講課那姑娘,因為做了個手術,請了兩星期的假,在家休假的時候她就當著全班的面說那姑娘矯情,等那姑娘回來上課了她就開始各種找茬兒,陰陽怪氣。」
「那你們舉報她啊,」隋一鳴說:「一般期末都有給老師的打分評價,匿名,你們給她評低分,說原因。」
盛雨:「沒用,兩極分化,有和她關係特別好的,上課她就捧著那些學生,那些當然就會給她高分,她踩一捧一陰陽怪氣玩得熟,跟小丑似的,快給我噁心吐了。」
雖說大學期間在課上能夠得到的知識很有限,大多靠自學,可上這課學不到東西就算了,還要遭受精神上的折磨。
陳書玉拿了個大肉串吃,小聲跟陳樺峰說:「她學期中和她媽給安排的只認識一個月的結婚對象閃婚了,聽說也是咱們學校的老師……現在懷孕了,上課就坐著,班裡不讓有聲音,有一回有人叫她,嚇了她一跳,她就說班裡必須安靜,她怕動了胎氣,這都自習一個月多了。」
陳樺峰是真的無語了:「這是誰矯情啊……」
陳書玉撇嘴:「我現在正在努力,雖然機會很小,說不定我就能考滿分呢。」
如果考不了滿分,耽誤了轉專業,他就直接投訴到校方。
期末複習大家都很忙,陳書玉天天跟著陳樺峰泡圖書館,十分刻苦。
鄰近考試的時候,陳樺峰終於有幸見一見這位奇葩的老師。
那天西安下了初雪,不大,在路上鋪了淺淺的一層,早上去上課的路上陳書玉蹦蹦噠噠地踩雪,高興得不行,他的好心情也一直持續到了教室。
那節課是大外,他們班的英語老師沒來,倒是進來一個陌生的女人,穿著樸素,面容嚴肅,從進來就沒什麼好臉色,直接往講台上一站。
整個班的人都好奇地瞧她,上課鈴聲響了,就見她揚著脖子,略帶倨傲地說:「你們英語老師出車禍了,可能一直到期末結束都是我給你們代課。」
她說:「我叫韓敏,你們的平時成績我也有話語權,如果你們逃課或者玩手機被我抓住了,我可以讓你們老師給你們的平時成績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