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
嚴綏:「……」
齊斯白往上推了推眼鏡兒,弱弱的說:「而且你倆就算在一塊兒了也不能做我爸爸……」
嚴綏:「……」
他可真他媽的服了。
脖子上突然一暖,被冬天裡的西北風鞭撻到幾乎麻木的身體也隨之一暖。
嚴綏摸了摸突然出現的圍巾,回頭看,然後就對上了一張清清冷冷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把圍巾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兒。
這麼酷的形象,來做這種事兒,真的挺……他媽的勾人的,但是嚴綏這會兒完全無法欣賞。
說真的,他現在十分尷尬,尬到腳趾扣地的那種尬。
剛氣勢磅礴的吼完了說要追人家,正主就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他都無法勸說自己他剛剛沒聽見,他算是明白剛剛這一圈兒損友為啥那種表情了,這麼看來,他來了肯定不止一小會兒。
嚴綏目光掃過他們,所到之處他們無不紅著臉躲避,不一會兒就化作鳥獸散了。
嚴綏扯了扯圍巾,有點兒尷尬的咳了聲兒,抬頭對一直沒吭聲的事件中心主人公說:「樹哥……」
齊樹低頭看他,也沒說話。
……真的是命里犯尬!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齊樹漆黑的眸子,在裡邊一貫是讀不出來什麼情緒,但這不妨礙他怕齊樹,特別怕的那種,他但凡動作一下,他心都抖一抖。
但是這會兒……
嚴綏轉頭,打算找一下齊斯白的方位,打算讓他把他家大哥帶走,卻只看到一陣風吹過的空蕩蕩補習班門口,雪夾雜著廢棄傳單,荒涼的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嚴綏往後退了半步,乾笑了聲,道:「我……我先回家了。」
齊樹終於有了動作,他抬起了手。
嚴綏下意識閉上眼睛,接著把脖子一縮。
他也說不準自己為什麼這麼怕齊樹,這事兒他思考了老久老久了,最後琢磨著應該是齊樹總是不愛笑,很嚴肅,所以自他從七歲的時候見到九歲的齊樹開始,他就不願意和他玩兒。
七歲的時候他和齊斯白率領小區裡的孩子打群架的時候,齊樹三好學生獎狀已經夠給家裡糊牆了。
九歲的時候他和齊斯白薅班裡小姑娘小辮子的時候,齊樹跳級上了初中。
現在他17,剛上高三,齊樹19,已經在備考985學校的碩士學位了。
他總也追不上齊樹的步伐,他也沒想過要追,但是因著兩家人門對門住了將近十年的緣故,他自小被家裡人和齊樹比到了大,所以見著他就打怵的原因可能也有這個。
齊樹的手落在了他的帽子上,修長漂亮的手指把他的羽絨服帽子兩邊的袋子緊了緊,然後指腹輕微的在他臉側劃了一下,並沒觸及他的皮膚。
他不大懂齊樹這個動作的含義,也不敢直接就走了。
他看向齊樹,直直撞見了他盯著自己的眼睛,那雙眼睛裡的情緒他也看不懂,我不敢問。
他試探性的對他笑了笑,下一秒,他整個的被扯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
他腦子一蒙,接著就心安理得的靠在齊樹的懷裡,抬手拍了拍齊樹的背。
這動作像是大人安撫孩子的,但是他對他做的也是駕輕就熟,但凡齊樹抱他的時候,他這麼做,齊樹的心情都會好些。
這次也是一樣的,齊樹終於說了時隔半年未見的第一句話,是一句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話:「我答應了。」
嚴綏:「???」
嚴綏:「!!!」
我剛剛那是開玩笑的啊!
嚴綏腦子一蒙,把他往外推了推:「我……」
齊樹把他鬆開,漂亮的鳳眸盯著他看,仿佛要把這麼久不見得份補齊似的。
於是嚴綏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續道:「……們回家吧。」
齊樹「嗯」了聲,然後牽起他的手,十分自然的把他的手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兜里。
這人小時候總這麼幹,但是他已經快成年了,這麼做總覺得有點兒羞恥。
他不自在的把手往外掙了掙,低聲說:「我這衣服有兜。」
齊樹把手又緊了緊。
嚴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