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錢志遠還以為楊紈嵐要遞給他喝,忙小聲道:「這麼好的茶你不給先生,給我幹什麼?」
楊紈嵐一聽這話簡直要背過氣去,這茶是你的拜師茶!!!
他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錢志遠一眼,用口型提醒他:「拜師!」
錢志遠恍然大悟,一秒滑跪將茶杯舉過頭頂:「先生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楊紈楓無奈地嘆了口氣,怎麼錢志遠比紈嵐還傻。
楊紈嵐突然有些慶幸,以後有人替他分擔曾祖那根拐的愛護了!
祝賢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共就三個學生,怎麼一個比一個傻!
但還是接過了錢志遠的拜師茶,把那隻狼毫毛筆交給了錢志遠。
錢志遠小心翼翼地接過毛筆,將它捧在手心裡,這,這就是拜師禮嗎!
從今以後,他也不是師出無名了!他也有先生了!
「謝謝先生!」
「行了。」祝賢盛揮了揮手,把邊上的《驅策論》遞給錢志遠和楊紈嵐,「紈楓,你還是看原本看的那本。」
楊紈楓和楊紈嵐錢志遠兩人的進度不同,他還要報名今年秋闈的。
錢志遠如獲至寶地捧著手裡的書,四四方方的一個小藍本,表皮寫著「驅策論」三個大字,然而錢志遠卻莫名覺得面前的書散發著一股筆墨的香氣,就連這泛黃的紙頁都光滑得似小姑娘的手一般。
愛不釋手。
這是他的書,這是一本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的書!
楊紈嵐笑嘻嘻地收起書,湊到祝賢盛身邊,討好道:「曾祖,先前您收走的那些丹青畫筆……」
祝賢盛瞪了他一眼:「下課給。」
「好嘞!」楊紈嵐光速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翻開書就要吭哧吭哧使勁學。
祝賢盛哼了一聲,裝模做樣,不出一個時辰這小子肯定又得睡著。
事實證明,祝賢盛果然是神算,錢志遠難以置信地看著楊紈嵐這麼光明正大地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揪著這小子的耳朵給這小子提起來,念書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敢睡覺!
這節課於兩兄弟而言,是三年來再尋常不過的一段日子,然而對錢志遠來說,這是他夢中才敢奢望的時光。
先生年紀很大,然而性格卻頗有些狂放不羈、不拘小節,連同著先生的教書方式也和他從前所聽聞的完全不同。
但,先生教得很通透,簡單而又深入精髓,錢志遠越想越感嘆,這就是兩兄弟的先生嗎!
只是,為何兩兄弟要喊先生「曾祖」?
錢志遠按耐住好奇心,專心致志地珍惜著他此生第一堂真正的課,等到下課以後,他終於按耐不住問兩兄弟:「先生尊姓大名為何,為何我從前從未聽說過,還有,為什麼你倆喊先生曾祖?」
於是兩兄弟向錢志遠解釋了一番曾祖同母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