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年,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差點被銀票拍死的感覺。
「謝謝外祖!」
這時,裡邊等著的那位終於坐不住了,往門外吼了一聲:「蘇泓!」
「哎!」堂堂蘇家當家下意識打了個哆嗦,忙不迭繞過楊紈玦來到祝賢盛跟前,臉上堆滿笑容,「祝伯,您老最近可還好?」
「看見你就不好了。」祝賢盛沒好氣道,「你這小子來幹嘛來了,看見你就來氣。」
五六十歲的小子蘇泓打躬作揖道:「侄兒這不是知道紈楓和紈嵐中廩生了嗎,前段日子在外邊經商來不及,昨日剛回京城,今日就來看望看望。」
末了還不忘驕傲一句:「怎麼樣祝伯,我就說我閨女這倆孩子不錯吧?」
祝賢盛冷笑:「是不錯,比起他們外祖和舅父來可強太多了。」
蘇家早年和祝賢盛是鄰居,祝賢盛同蘇泓的父親那一代就交好,自然也是教過蘇泓和蘇若景幾個兄弟的。
之後祝賢盛就擰著蘇若琳三哥的耳朵,拄著拐親自到蘇泓跟前給他罵了一頓:「你自己念書就一竅不通,還指望自己兒子行呢!現在我就告訴你,你這幾個兒子一個都不行!」
「你要是不想把我氣到下邊去陪你爹,就趕緊把你兒子給我弄走!」
也幸虧蘇泓父親當時已經去世,不然站在這挨罵的就不是蘇泓,而是他爹了。
蘇泓瞪了他不爭氣的三兒子一眼,一邊道歉一邊端茶倒水,好不容易給老爺子哄好了,老爺子撂下一句話:「你們蘇家念書最好的也就若琳那丫頭,所以趕緊死了這份心,你家壓根就不是念書的料!」
當時蘇若琳才三歲,在大楚商界已經獨當一面的蘇泓唯唯諾諾,此後再也不談讓兒子們走科舉這條路的事了。
也許正是有蘇家不爭氣的兒子們作比較,從小就聰慧的蘇若琳深得祝老爺子的疼愛,幾十年來,祝老爺子把蘇家三代人都罵了個遍,唯獨蘇若琳這小孫女,那是捨不得罵也捨不得打,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此時聽祝賢盛這麼說,蘇泓連忙拍馬屁道:「是是是,那也得您會教啊!都說名師出高徒,還得是您老才能教出這麼優秀的學生啊!」
時至今日,兒時那段被老爺子耳提面命念書的時光,仍舊是蘇泓心頭不可磨滅的陰影。
尊敬愈深,恐懼也就愈深。
「你小子,嘴倒是一直沒差過。」祝賢盛冷哼一聲,沒再說別的。
蘇泓知道這就是哄好了,邊笑邊想,要麼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呢,果真是有大道理的。
就在這時,陸恆之終於從內室姍姍來遲:「你這個老祝!剛才推演都到了最重要那部分,你可倒好,啥也不說扭頭就跑,把活全扔給我是吧!」
這時,他才發現外廳又多了一個人:「咦,老祝你不會又收新學生了吧?這個年紀有點大啊。」
祝賢盛剛喝進嘴裡的茶登時就噴了出來:「他也配!咳咳咳……朽木到了誰手裡都雕不出來!」
初次見陸恆之,比起錢志遠那小子被嚇個半死,蘇泓不愧是見多識廣,當即就行晚輩禮:「晚輩是祝伯侄子,名蘇泓,見過儒聖。」
「哦!蘇泓,我有印象!」陸恆之恍然大悟,「那個京城首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