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能了?」陸恆之又扭頭看向張輔之,「老張你來評評理,你就說紈楓那孩子能不能連中六元?」
張輔之卻沉默了。
陸恆之詫異地揚起眉:「你覺得那孩子不行?」
張輔之搖了搖頭:「不是他不行,殿試可是聖上選拔。」
只怕新帝未必能慧眼識珠啊。
此言一出,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寧靜了,陸恆之推了推倆人:「嗨呀,想那些做什麼,紈楓就是金子,到哪都能發光,就算沒拿狀元,到了翰林院也能一路青雲直上,干到丞相那不是早晚的事!」
張輔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陸恆之張羅道:「咱哥仨再走一個!」
這晚,三個人酩酊大醉直到深夜,半夜張輔之的下人和紈玦紈楓他們悄聲摸了進來,才發現三人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們三個趕緊去外邊喚來了下人,看著下人們背張輔之和陸恆之上了馬車,把他們都送回了家。
隨後,這三個小輩合力把祝賢盛扶到了榻上,給老爺子脫下鞋,仔細地蓋好被褥。
末了,錢志遠瞥眼看到桌上酒香四溢的屠蘇酒罈子,走過去顛了顛,見裡面還剩了點底。
他舉過酒罈子仔細嗅了嗅,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頓時直達肺腑。
「這酒肯定是好酒。」他看向其餘兩人,「你倆喝過酒沒?」
楊紈楓搖頭。
楊紈玦道:「喝得不多。」
先前父親在世,有時候會讓他陪著喝幾杯,那酒的味道並不怎麼樣,嗆人得很,可是他也不好推辭,不過內心確實越來越牴觸喝酒。
錢志遠捧起酒罈子:「沒喝過的今個嘗嘗,反正剩的也不多,嘗個甜頭就完了。」
三個人到了院外,就坐在台階上看月亮。
今日的月亮圓得很,錢志遠仰頭喝了一口:「嗯,不烈但是挺甜,真是好酒!」
說罷他把酒罈子遞給楊紈楓,楊紈楓也仰起頭喝了一口,隨後皺起了眉頭:「我怎麼覺得是苦的。」
錢志遠笑道:「苦中帶甘,酒就是這樣的,你多喝幾次就知道了。」
楊紈玦看了他一眼:「你家裡不是挺窮的麼,怎麼看你這樣喝酒的次數還不少?」
「喝酒取暖啊。」錢志遠仰頭望著天上皎潔的明月,「冬天炭火不便宜,但是土酒就好買多了。」
楊紈玦接過酒罈子,也喝了一口:「確實不烈,也是甜的。」
原來酒也可以不那麼難喝。
「下個月這個時候,就該殿試了吧。」錢志遠看向倆人,「有信心沒?」
楊紈楓整理了一下袖口:「盡力而為。」
楊紈玦笑了:「反正不會落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