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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倒是碰巧的,這座府邸當初在陝州淪陷後,便被突厥的將領霸占了,而那個突厥將領有個愛好,就是喜好喝酒,尤其是喝烈酒,因此府上正好存了許多烈酒。

侍衛很快把烈酒送了過來,蘇若琳接過酒罈後打開罈子,登時一股濃烈的酒味熏得她猛咳。

得了,這酒濃度絕對夠高。

……就是不知道這小子受不受得住了。

她將酒罈里的酒往酒杯里倒出了一點,隨後一手扶住少年郎的手臂,另一隻手傾倒酒杯,將杯中酒緩緩滴在那道駭人的傷口上。

濃烈的烈酒滴進已經發白的血肉之中,少年郎即便是在昏睡中,也很快感知到了劇烈的疼痛,原本有些鬆開的眉頭皺得比先前更緊,全身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感受到榻上的人在顫抖,蘇若琳的心也跟著不斷地顫抖著,仿佛這烈酒沒有滴在面前人的傷口上,而是滴在了她的心上。

很快,昏睡中的少年郎便下意識移動手臂,試圖擺脫這股劇痛,蘇若琳見狀連忙緊握住他的手,防止他胳膊亂動。

即便是再疼,也總比沒命了強!

待到那道傷口消毒得差不多了,蘇若琳又用細麻蘸著烈酒,將面前人左臂上被燒傷的肌膚都擦了一遍,這才鬆開面前人劇烈顫抖的手臂,去拿金瘡藥。

那酒精的餘威太大,大到即便是她在塗抹金瘡藥的時候,榻上的少年郎仍舊在疼得顫抖。

蘇若琳不由得輕輕握住少年郎那隻粗糙而又滾燙的左手,和他十指相扣,拼命忍住淚意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蕭懷琳,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這麼糟蹋自己啊!

等到她給那道極深的傷口上完金瘡藥後,又去藥箱裡找有沒有什麼能管燒傷的藥,若是沒有,那她就只能繼續一遍又一遍地給那條手臂澆涼水,澆到大夫來為止了。

但好在,這個年代居然真的有處理燒傷的藥,蘇若琳很快在藥箱裡找到了一盒膏油。

微涼的膏子塗抹遍整條手臂,似是帶走了手臂上的幾分灼痛感,少年郎的身軀漸漸停止了顫抖。

待到蘇若琳將蕭懷琳的整條手臂都抹好藥後,少年郎的手指忽地微微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若琳?」

見到面前人醒了,蘇若琳原本著急的心頓時一滯,而後眼眶迅速泛紅,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怎麼哭了?」見到心上人落淚,蕭懷琳本就虛弱的面容變得愈加蒼白。

他顫抖著抬起那條傷痕累累的左臂,想要替心上人擦掉臉上的淚水:「不,咳咳咳……不要哭。」

然而他越是這樣,蘇若琳就越是心疼,見到這個混蛋居然還敢動這條手臂,她心裡又氣又急。

她連忙托起對方的手,代替他用力,而後將他的手輕輕地覆在自己的臉上,紅著眼睛罵了一聲:「笨蛋!」

結果少年郎聽到心上人這樣罵自己,蒼白的臉上卻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他看著心上人氣惱而又心疼的目光,開心地點了點頭:「我是笨蛋。」

如果他的若琳能不再只把他當做一個孩子,那他願意做一輩子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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