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個十來天不顯病不可怕,可怕的是若是接種了牛痘,沒過幾日天花的病情就加重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楊紈玦苦笑著,回答和蘇若琳所預想的差不多。
「哪有那麼快的呢?軍醫和城內的大夫們都說了,要見成效,還得先等個十來日。」
蘇若琳這才鬆了口氣:「那還挺好的。」
然而楊紈玦和楊紈楓兩兄弟卻不這麼認為。
或者說,他們眼裡的焦急更加迫切了幾分。
「大哥。」楊紈楓看向蕭懷琳,「我記得你昨日說過,最快的一批藥材明日能送到,對嗎?」
蕭懷琳點了點頭:「若是沒因為什麼事耽誤的話,明日午時便能送到。」
「那就還能堅持得下來。」楊紈玦眼中的神色總算多了幾分沉靜。
要把這些種了牛痘的人單獨劃出來觀察,首先就要保證他們能受到良好的照顧,千萬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提前死掉。
因此,城內現有的藥材都得先緊著這些人用。
方才他們開會,就是在商議僅有的這些藥材的分配問題。
蘇若琳從兩個兒子口中仔細地詢問了這些病患的病情,得知還算情況穩定,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急是沒有用的,先等些日子再說吧。
稍微聊過了一會,兩個兒子就要把母親快些趕出去,這裡實在危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蘇若琳又不由得仔細叮囑他們小心些,千萬注意不要染上天花,這才肯離開。
蕭懷琳又帶著她去了城裡的其他地方,把城裡各處都大致摸清楚了。
途徑一個拐角,蘇若琳好奇地望著城牆附近的一個角落:「那是幹什麼的?」
蕭懷琳卻連忙放下馬車的窗簾,將她攬進了懷裡:「那裡太危險了,不能去。」
蘇若琳秀眉一挑,不由得疑惑道:「如今哪裡還能比紈玦和紈楓他們待的那個地方更危險?」
「就是方才那個地方了。」蕭懷琳淡淡道,「那裡是燒屍體的地方,所有染了天花而死的人都在那裡被燒乾淨。」
此言一出,蘇若琳這才後知後覺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染了天花而死的屍體,那真的是比正在抵抗天花的活人更可怕。
正想著,她的頭頂處傳來的一陣溫暖的觸感。
原來是少年郎伸出了滿是傷疤的大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頂。
「好了,該看的都已經看完了,咱們該回府了吧?」
「嗯。」蘇若琳悶悶地點了點頭。
她忽然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若是傷員,她至少還能做些包紮之類的活。
可是天花感染性那麼強,如今正呆在那些病災區的大夫都是精通醫學的,都幾乎是在賭著自己的性命……
她還是比較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