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壇酒才剛開封,祝賢盛半杯都還沒喝完,酒罈子安然放在桌上,屋內酒香四溢,可見是壇陳釀好酒。
「不等我倆就喝了你!」陸恆之說著來到桌前,拿起那壇酒嗅了嗅,「喲,杏花村,可以啊!」
張輔之懶得理會他那德行,徑直在桌前坐了下來。
而後把酒杯推到陸恆之的面前,意思是讓他倒酒。
「喲,張相發達了,連派頭都足了是吧!」陸恆之揶揄道,但還是給他和張輔之一人倒了一杯,「來,張相!」
「你可得了吧。」張輔之拿起酒杯,「要說派頭足你怎麼不說祝相?」
陸恆之哈哈大笑。
祝賢盛也笑了:「行啊你這老小子,幾十年不見得開回玩笑。」
「反正你倆以後都發達了,以後記得多罩著小弟我點哈。」陸恆之說著舉起酒杯,「來,哥仨走一個!」
一杯酒下肚,張輔之不由得看向祝賢盛:「怎麼,現在滿意了?」
「那可不。」祝賢盛笑著拍了拍張輔之的肩膀,「老張啊我知道你不服,當朝半輩子結果還被我回頭踩了一腳。」
「去你的!」張輔之瞪了他一眼。
他要是真在乎那點權勢名利,早就是丞相了,能當這麼多年的太師?
不過,看到自家老兄弟萎靡失意的大半輩子,到了晚年終於能實現當初的夙願,他是真的為這老小子高興。
「新帝是個慧眼識珠的。」陸恆之點評道。
「慧眼識珠能把楊家三個兄弟全用作朝中重臣,不怕一家獨大?!」張輔之沒好氣道。
滿朝文武實在是擔心,這位新帝會犯和先帝一樣的毛病。
剛愎自用,目光短淺。
他說著看向祝賢盛:「你孫女家的那個老三,是個什麼來頭?」
楊紈嵐是誰?聽都沒聽說過。
這樣的人怎麼就能一下子擔任戶部侍郎?
聽到他的疑惑,祝賢盛低聲笑了:「最近民間有個叫如玉的畫師,你們聽說過?」
「那個三次白手起家,又三次散盡家財的如玉大師?」陸恆之捋了捋鬍鬚,「此人據說仁愛百姓,兼濟天下,上個月我還收到了一副如玉的畫作,確為極品。」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想到了那副被他收藏入庫的畫,鬱郁不得志的詩人站在峭壁之上,對酒當歌……
怎麼現在細細想來,這筆觸在哪見過似的?
陸恆之驀地瞪大眼睛:「那個如玉不會就是紈嵐吧?」
「那小子才多大!」陸恆之猛地站起身,來回踱步,似是很難相信,「他今年才十三啊!怎麼就能畫出這麼老練的筆觸!」
「你怎麼不說他十三歲就能三次散盡家財,接濟百姓啊?」祝賢盛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