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好了地,撒好了土,播好了種,天已經黑了。
明寶錦這一夜睡得打起了呼
嚕。
藍盼曉這一陣剛好睡得深,沒被擾醒,隔了半牆的明寶珊卻被吵得睡不著,翻了兩回,委屈掉了眼淚。
朱姨起夜回來,見她在那『嗚嗚』地哭,壓低了聲音說:「哭哭哭,哭什麼?!」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啊,阿姨,我真受不住了,我身上睡得青一塊紫一塊,疼死人了。」
明寶珊說的話沒半個字是假的,她皮肉嬌嫩,生來就是要睡高床軟枕的,破爛草蓆如何能忍!
「誰叫你那姐姐假清高,」朱姨將明寶珊摟進懷裡,道:「求人也不會有個求人的樣子,她素日裡交際良多,怎麼連個雪中送炭的人都沒有!?害得咱們都跟著吃苦!」
「咱們家遭了這樣的事,大家避之唯恐不及,我素日裡往來的友人也不敢照拂啊,同大姐姐交好的邵二娘子,不是還曾派人來告知二哥、小弟的處境呢。」
聽了明寶珊這話,朱姨推搡了她一把,道:「你倒忠心不二,自己都顧頭不顧腚了,你那些哥哥弟弟的消息除了叫人心煩之外還有什麼用處?能頂飽?」
明寶珊抽泣了兩聲,結結巴巴道:「阿姨,你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你倒問起我的打算來,在家裡從來以你大姐姐馬首是瞻,什麼時候聽過我的主意?如今倒問起我的打算來了。」朱姨有些發恨,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又道:「我怎麼沒有打算?我這一輩子都在替你打算,先頭的岑氏眼高於頂,對你不屑一顧,早死又換了這個來,也是個不會掙的,家裡大事小情都叫你姐姐拿著,若沒有我絞心腦汁地從你爹那給你挖銀子,前半輩子你能過得那樣痛快?那金乳酥你想吃就能吃,三娘、四娘盡揀你吃剩的。」
明寶珊依舊是小聲啜泣著,朱姨嘆了口氣,揉揉她的肩頭,道:「別哭了,再熬幾日吧。」
「阿姨,有什麼打算,說來叫我安心。」明寶珊止住哭,忙問。
朱姨摸摸她的臉龐,道:「你有本錢吶。可別學你姐姐假清高,這地步了還擺著架子等好郎君來找她,我要是她,早就求了岑家給我尋一門可靠的好親事。」
明寶珊還是忍不住替明寶清說話,「姐姐是放不下林三郎,他們可是打小定親的。」
「放不下,那就纏上去啊!」朱姨道:「林三郎那封信她都沒回,看過就燒了,這算什麼?你姐姐樣貌好,林三郎也吃她冷情矜持那一套,可她自傲到連稍稍示弱求憐都不做,豈不愚蠢?」
明寶珊思索著朱姨的話,覺得似乎很道理,但想了想,又問:「可就算姐姐那麼做了,她與林三郎的婚事也不成了。」
「婚事不成,還有情分吶。」朱姨說。
明寶珊身子一僵,道:「做妾?姐姐肯定不會做妾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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