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老苗姨說, 「姜大郎種來孝敬他老娘吃的,怎麼了?」
明寶錦聽見明寶清在笑, 笑聲溫柔極了。
「我等下去問問姜大郎賣不賣,小妹昨晚上又做饞夢了。」
明寶錦又羞又歡喜, 徹底清醒過來, 在床上絞著被褥滾來滾去,白嫩嫩好似一團糯米丸。
藍盼曉和林姨快被針線活計淹沒了, 藍盼曉正縫一床新被,林姨手上拿著一件做給明真瑤的冬衣。
明寶清去給小毛驢加草料,從竹門的縫隙里瞧見游飛跑了過去。
很快,爭執聲傳來,明寶清蹙眉走了過去,哭聲也冒了出來。
藍盼曉聽到鍾娘子哭了,忙把針線一收,差點同從屋裡剛出來的明寶錦撞在一塊。
她怕是周大郎動了手,但又不好貿貿然進去,只搭著周家的籬笆牆望進去。
只見游飛提著個罐子跑出來了,周大郎追在後頭叫他,越叫他,他臉上的驚悚越甚,趕忙把罐里的東西潑到牆角的雜草堆里。
周大郎見他潑了,也不追了,站在那無奈道:「這就是個藥方子,我姐說最靈驗無比,而且還包生兒子。」
他說這話時叉腰擰著身子,其實是說給屋後頭人聽的。
「周忠山!我求你休了我,別這麼作踐我!」
鍾娘子痛哭著說,一字一句都好似是扯破喉嚨迸濺出來的,即便看不見她的人,也能想像到她的撕心裂肺。
還有一把蒼老又怨懟的聲音在勸她,明寶清隱約聽到聽到幾句。
「這就是劑藥,你一捏鼻子就熬過去了,誰叫你不會生呢?你倒是說說,我家大郎有沒有虧待過你!?我說給他討個小,借個肚子,他也是不願意的。」
游飛垂頭喪氣地走了過來,如做了幫凶。
明寶清看著周大郎,面色發冷。
只藍盼曉不知道昨天的事,小聲問游飛,「周大郎讓你采的什麼藥?」
游飛整張臉都擰在一起了,半天才道:「尿。」
藍盼曉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看著周大郎的背影。
周小娘子從門裡冒了出來,覺得自家被看了笑話,面上露出幾分不快。
藍盼曉平日絕不是多事的人,也知道周小娘子性情自私,素來打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做派。
但她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周小娘子,賠著笑說:「你還是勸勸你阿兄吧。問醫求藥無可厚非,但有些偏方不可盡信吶。」
周小娘子應該也覺得噁心,所以微微撇了一下嘴,朝後頭瞧了一眼,嘆氣道:「可我姐也不是胡說的,她鄰居就是用了這個方子,生了個胖小子呢。」
「靠喝童子尿?」
明寶清只不過複述了一下這個所謂的方子,周小娘子就一副很受不住的樣子,拈著帕子掩了掩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