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他早無可能,方才的愕然也不過是驚異於林家的手腕。」明寶清十分直白地說。
明家是太子一黨,而高家在聖人還是公主的時候就是其擁躉,只不過在暗處。
變天那日,滿城都是高家的兵馬。
林千衡之前與明寶清定親,如今又要與高芳芝定親,這飯碗換得也太快了。
除非,早先也有密切的聯繫。
高芳芝默了默,輕聲說:「他沒有忘了你。」
明寶清擺了擺手,帶著一點嘲弄,道:「但是他沒有為我要死要活的,說明他還是會權衡。」
「權衡?」高芳芝蹙眉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是什麼樣的人?」明寶清反問了自己這個問題,聲調有些發冷,說:「和你我一樣,是身不由己的人,他眼下看起來還有些稚嫩柔軟,但在官場朝堂磨礪下,也會越發遊刃有余,就像,咱們的父輩一樣。」
高芳芝怔怔聽著,問:「那我要怎麼辦?」
明寶清看她一眼,忽然覺得有些心疼,想了想說:「就像你的第一句話那樣,『我與林千衡』,既要成婚了,說話做事只能將自己與他視為一體,但,要記得把自己放前面。」
高芳芝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壓不住哭腔地說:「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明寶清笑了笑,又說:「他運氣不錯。」
褚蘊意嘆了口氣,挽著高芳芝轉身要離去時,看見了身後肅眉冷目的明寶盈。
「三娘。」明寶清試圖打圓場,但明寶盈沖她揚了一下指,似乎也惱她了。
她逼近褚蘊意和高芳芝,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說:「要安慰?回家找你娘去,別這麼傲慢,就覺得我阿姐該這麼輕聲細語地哄著你們嗎?」
褚蘊意忍氣道:「你不必這麼說話,我們也沒做什麼。」
「你們還想做什麼?」明寶盈寸步不讓,目光在她們面上掃過一輪,道:「兩位,好像都是當妹妹的吧?」
褚蘊意的目光閃了閃,沒再說什麼。
嚴觀被困在了車廂里,心緒複雜。
他很快又聽見了明寶盈的聲音,她在前室坐下,很不高興地說:「你理她們作甚,吃飽喝足成日矯情!」
明寶清笑了起來,笑聲輕快。
林千衡與高芳芝定親的消息似乎只在她心底掀起很小的漣漪,不過須臾功夫,就已經平復了。
嚴觀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他當然希望林千衡在明寶清心裡分量不重,但她對於這種事都能如此冷靜,會有人是她的例外嗎?
就算沒有他這麼個重東西在後頭墜著,兩個女娘的份量也不會讓驢車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