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說著,怎麼能跟女娘動手?鄉里鄉親云云。
明寶盈什麼話都沒有,轉身去孟老夫人院裡了。
衛小郎往身後一看,人都沒了,孟小郎嗤一聲,撞一撞他的肩頭,說:「真他娘的不識好歹,你還耐著性子哄她,人家在城裡念書,日日坐驢車,怎麼可能會嫁你?省省吧。」
衛小郎哂笑道:「入贅也行啊。」
「你個沒骨氣的。」孟小郎掃了他一眼,皺眉看著東院的方向。
孟老夫人像一隻破船,看著都快爛了,縫縫補補,敲敲打打,居然還能載人。
什麼叫老不死,這就叫老不死!
明寶盈換了孟老夫人屋裡的炭火,看著丫頭給她餵了參湯,柔聲道:「現在就寫嗎?」
孟老夫人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你就說,我不用他回來,但,一定要他在隴右納一房妾,若有合適的女娘,娶了也可以。延綿子嗣畢竟是頭等大事,否則我們這一房,終究是要為他人做嫁衣裳的。若是在隴右沒有可心的人,我,我就把小草給他送過去給他,懷上了,再回來,我,我總要有些指望吧?」
明寶盈覺得孟容川可以說素不相識,但書信偏偏又令她二人相談多次,字裡行間的意識漸漸匯聚,再加上明真瑄、方時敏信里偶爾提到的孟容川,她對這個人隱約有些了解,她直覺對方應該不願意做這樣的事。
可看著病容倦怠的孟老夫人,明寶盈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孟老夫人已經說得很客
氣了,她可以更過分地指責孟容川不孝,戳他的脊樑,但她沒有,她知道兒子的志氣,並且願意成全,可她也想守住根脈。
這一封信,明寶盈光是措辭就想了很久,終於寫好的時候她抬起眼,對上孟老夫人歉疚的眼神。
她苦笑了一下,說:「為難你了吧?讓你一個小女娘來寫這種事情。文先生有說他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明寶盈搖了下頭,輕道:「我聽母親說,文先生阿娘的身子很是不好了。」
「唉。」孟老夫人病中多憂,傷感至極,說:「人都是要死的。」
「明天是臘八了。」明寶盈心中一墜,強笑道:「我給您送臘八粥來。」
「那我可等著吃呢。」孟老夫人打起了一點精神。
明寶盈出門的時候,衛小郎還在等她。
也許是近來都沒發生過什麼好事,她心情很不好。
對著在意的人時,她尚且可以做到溫柔和煦,但看著衛小郎的笑臉,明寶盈心裡騰升起一股厭煩——他這張臉就令她不快,即便明寶盈知道衛小郎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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