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清不敢直面聖顏,但她目之所及處,人人驚詫,連安王都很明顯吃了一驚。
蕭奇蘭背對著明寶清,卻是側對著嚴觀。
嚴觀對這些皇家的事情厭惡透頂,明寶清若不要他了,這羽林衛他才不想當,要殺要剮隨便好了。
他偷眼去看明寶清,卻見蕭奇蘭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點而過。
她的臉還很稚嫩,但的的確確和蕭世穎有很多相似之處,就連眼神也很像,淡淡的,又很有力。
嚴觀不知道她為什麼在這個關頭還有閒心看他,也直直看了回去。
蕭奇蘭單手繞到頸後,扯出一根有些褪色的紅繩
,那紅繩上繫著的是一塊古樸的玉玦,從玉的顏色和質地上來看,無疑就是皇室做玉器會用的料子。
安王把那塊玉玦拿在手裡,甚至都不用看銘文就能肯定了這是真的,而且是先皇那朝所制,因為那唯一一個制器老玉匠已經去世了,他的徒弟雖繼承了衣缽,但多少會有一點微妙的不同。
而且玦,乃半玉也,環形有缺,也很符合先皇的喜好。
先皇給給女兒、孫女等人賜玉器時,除了首飾一類玉器的,就是這種形制有缺的。
蕭世穎的玉瓏已經算是非常貴重的祭祀求雨玉器了,但玉瓏本身也是半弧,並不完滿。
崔機不敢置信看著內侍呈在盤中的玉玦,先皇就算再怎麼寵愛蕭世穎,也不至於給她的孩子賜蕭姓和皇族玉器。
他伸手想去拿那個玉玦,內侍卻是一退,隨後將玉珏翻了過來,讓崔機看背面的生辰年月和銘文,非但沒有任何破綻,甚至還隱隱印證了蕭世穎說自己登基乃先皇的遺願這種荒謬的說法,否則怎麼會愛屋及烏到給她的私生女制皇家玉器!?
「既是連先皇都知曉的血脈,聖人為何不早替其正名?」林期誠開口道。
若是早早證明,勢必要說出父系一脈,有了父系一脈,蕭奇蘭哪裡還姓蕭呢?
但眼下蕭世穎乃天子,誰敢問她蕭奇蘭的父親是誰?
「左僕射何必明知故問。」蕭世穎睨了林期誠一眼,卻不是敲打的意思。
林期誠低了低頭,道:「既如此,那太廟祭祖的事情也該替皇女……
「左僕射未免太心急了些!」崔機厲聲道。
在他看來,女娘不過是血脈延續的容器而已,男子精血才是真正的傳承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