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寶清被他拋進波斯床幃里去時才意識到,這傢伙的醋勁似乎還沒解。
帷帳後是好大一張床,黑洞洞的,又很柔軟。
明寶清跌了進去,掙起身子的時候見到嚴觀正脫衣,彎腰低頭探進來時,身姿與虎豹無異。
她下意識踹了他一腳,但卻正中嚴觀下懷,他握著她的腳踝把她拽了過來,俯身尋她的唇來親。
明寶清不知道是親了多久,只聽得見呼吸像盛夏午後乾熱而凌亂的風,只知道往外『呵』個不停,而唇間的小溪在『咕嚕嚕』冒泡,似乎是底下有個深深的泉眼在一直不停的往外撲水。
嚴觀忽然停住了動作,攥住了她胡亂摸撓的兩隻手,用一種引誘又威迫的矛盾口吻說:「什麼時候定親?」
明寶清正在興上,被他以此要挾,簡直要氣得發笑,抬起腳正要踹,又被他提膝壓下。
「我要名分。」嚴觀說。
「有你這樣要的?」明寶清掙了一下,簡直紋絲不動。
嚴觀不說話了,用下頜上的一點點青須渣磨她的脖頸,明寶清癢得厲害,他還一路磨下去,將那些極嫩的軟肉都磨得發紅。
嚴觀重新吻過來的時候,明寶清伸手扣住了他的脈搏——很有力,很雄健,在勃勃跳動著,被她指尖一按,反而更鮮明了幾分。
嚴觀從來不會有什麼叫喊,他很沉默,只是呼吸又粗又亂,有些壓抑吞咽的氣音。
過了很久很久後,明寶清被他一下攥進懷裡去了,被他捧著臉急切地尋唇來吻,他面上全是汗,連吻也是咸津津的,明寶清恍恍惚惚,還以為他又在黑暗中落了一滴淚。
「烏珠兒,烏珠兒。」
天吶,這三個字真有神力,可以解他一切的苦厄悲憤。
他忍不住,忍不住又多喚了幾聲,貼著她的唇一字一句說:「要我吧,求你了,烏珠兒。」
嚴觀覺得自己很幸運,在弱小的時候有人養育他,阿娘之後是嚴九興,嚴九興之後,嚴觀也長大了,他不需要別人的為他操持什麼,他可以像一棵樹一樣獨自活著,但他渴望著,渴望著明寶清的收容,他想要夫妻的名分,他想要生同衾,死同穴。
「好,好。」明寶清摟住了他,伸手撫著他的臂膀。
又過了一會,嚴觀追問:「幾時同阿婆說?」
明寶清實在無語極了,又被他拘在臂彎里逃不脫。
「回去,回去就說可行了?」
「可說定了?」
「別這麼婆婆媽媽的?」
「怕你不認帳。」
明寶清又被他氣得發笑,可嚴觀卻是口吻凝肅,道:「竇中郎將已經換第三個侍寵了。」
「新侍寵好看嗎?」明寶清非常好奇。
嚴觀好一會沒說話,明寶清悶聲笑,道:「好不好看呀?」
「不好看。」他很僵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