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擁有這些鷹隼的並不是某些達官貴人、皇親貴胄,而是眼前這個同鷹隼一起飛奔在風裡的小郎君。
嚴觀看著那些隨著明真瑜的手勢而向四面八方去的鷹隼,又因為他一聲尖銳的短哨聲而迅速地飛了回來。
其中掠過嚴觀發頂的那隻鷹隼和從前晉王所有那隻格外相似,羽毛在太陽下有微微泛紅,給人一種浴血歸來的感覺。
嚴觀心頭蔓延開一種緊促感,這種感覺並不屬於當下的他,而是出現在他決定射殺晉王的那一日。
晉王出現在重弓射程之內時有預兆,先是鷹,再是鹿,然後是草葉波動,最後才是他自己。
嚴觀一直覺得是明寶清幫了自己,讓他完成的那麼輕易,這也不假。但為什麼先是鷹,再是鹿呢?不應該先是鹿,再是鷹嗎?鷹為何像個指引?
似乎還有人要從晉王的喪生中分走一杯羹,就像褚家與游家共享了邵階平的死亡一樣。
「姐夫。」明真瑜嘴乖得很,肩上蹲著只小鷹就朝嚴觀走了過來,傻乎乎一揚手,道:「吃肉乾嗎?」
「生肉乾?」嚴觀皺了皺眉,「你沒東西吃到這種地步嗎?」
「不是,我自己在爐子上烤的熟肉乾,呶呶,還有小妹給我炒的芝麻粒呢!」
明真瑜亮出牙齒咬下一口,卻噘嘴餵給肩上的小鷹了。
「舌頭給你叨了!」嚴觀看著他就覺得頭疼,全家算上貓和烏龜也只有他最傻。
「唔,看,這這。」明真瑜抬起下巴來給嚴觀看自己下巴和唇角上的凹疤,「都是它們叨的,是不是襯得我整個人都英武不凡?」
「再剌一條刀疤更英武。」嚴觀說。
明真瑜扁了扁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幾隻站在杆上吃食的鷹,有些得意地說:「好看吧。」
「紅的那隻,看起來特別雄健。」嚴觀漫不經心地說。
「如果姐夫你要這麼夸的話其實這叫雌健。」明真瑜說:「鷹隼都是雌的翅展更長,體型更大,耐性更好。」
「是禁苑裡本來就有的鷹苗嗎?」嚴觀又問。
「不是,是從北衙軍里借來的鷹種。」明真瑜大大咧咧地道:「品相頂尖的鷹犬都在北衙軍手裡呢,我師傅說,我這一窩就那隻紅毛和那隻雜花灰的品相最好,北衙軍要不了那麼多,姐夫你挑一隻吧。我聽他們說,你看別的中侯、中郎將都配鷹犬的,你看你狗也不要,鷹也不要的。」
「那你跟他們去。」嚴觀說。
「我不,他們又不是我姐夫。」明真瑜別的話不用多說,只要會叫『姐夫』就行了。
嚴觀瞧了他一眼,抬步走時道:「過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