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最好是在春季播種, 所以那個荷包就放在了明寶清的書案上,荷包是灰撲撲的料子,雖然細膩但也很普通, 擺在那好幾天了都沒人發覺。
直到這日明寶盈瞥見了一眼, 隔著袋子摸了摸, 又打開瞧了一眼, 道:「阿姐,文竹的種子哪來的?可是袁先生給你要來的?」
「不是,是林十三郎那日賠罪給我的, 可能是湊巧聽見陳尚書說了句什麼, 具體的我也沒問。」明寶清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來,還有一些波動的水聲。
明寶盈將那包種子擱到一旁,道:「這小郎, 言語間只想著撇清他三兄的干係, 聽著真叫人不舒服!」
「彆氣了。我同他林家沒什麼干係了, 旁人喜歡閒話碎嘴, 我們也管不過來呀。」明寶清道。
明寶盈端起一杯果子茶啜了一口,平了平氣,翻看明寶清的小手札。
「永興坊這間小宅的位置真好, 離官署也近, 可這價錢也真是不客氣啊。」
明寶清與嚴觀看了十幾處宅子,不滿意的幾間都沒寫下來, 寫下來的都是覺得尚可的。
「這間崇仁坊的宅子是不是在寶剎寺附近啊?那倒是不必擔心上值會遲了,寶剎寺的和尚們天沒亮就會起來做早課。」明寶珊拿著繡繃坐在明寶盈身側, 嘴裡含著一塊霜糖。
「姐姐挑的宅子雖小, 但起碼都有五六個屋子呢。」明寶錦坐在貓窩裡看一本從書攤上淘來的菜譜,倒也豎起耳朵聽的仔細。
明寶清的話音伴隨著破開水面的『嘩啦聲』, 道:「這幾個坊都離東市近,既是為了晚值時有個好歇的地方,也備著逢年過節的,你們出來採買、看戲玩得遲了,也有個家住啊。」
明寶錦笑道:「這可好了。」
明寶盈一邊翻看手札一邊問:「大姐姐,陳縣令和九娘定親,嚴中侯是不是也要送禮?他打算送什麼?」
「昨個我剛陪他去買了一對玉連環。」明寶清從屏風後出來,長發裹在一塊柔軟的棉帕里,走到炭盆邊上抖落水珠,偶有幾粒水珠沿著炭盆的縫隙掉進去,發出『呲呲』的響聲,「你呢?你要送周九娘什麼?錢夠不夠?」
「九娘的婚期在來年二月,我同她說了,賀禮遲一些送。她一直很喜歡我的那套筆,所以年假時我想請孟郎中教我制筆,做一套贈給她。」
姐姐們說著話,明寶錦卻只呆呆看著明寶清,這室內溫暖,人氣又足,所以她出來烘頭髮的時候只穿了件袔子。
這袔子是明寶珊新給明寶清做的,那是一塊紅黑的料子,乍一看像是染壞了,有些斑駁,細看才發現這緞子就是這麼個織法,紅黑交錯,濃艷得掉了一地的熟爛玫瑰。
而明寶清就裹在這堆玫瑰里,濕黑的長髮黏附在她修長的肩頸、手臂上,如枝枝蔓蔓,牽牽連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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