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楚雋並未揪著此處不放,繼而開了口另說他話,也算是為楚琅華解了圍。
「那白瓷瓶的插花便是母妃讓寶慶送來的嗎?」楚雋的目光垂落在大瓣開著的鶴望蘭上。
楚琅華點了頭,將先前莊娘娘同她講的也同楚雋講了一遍。
「雲程發軔。」楚雋淡淡念著四字,隨後笑了笑,「是個極好的兆頭,也多謝寶慶走這一趟了。」
也是在此時,楚雋才發覺楚琅華的異常,他皺了下眉,「寶慶很冷嗎?」
楚琅華動了動縮在大氅下的手腳,點頭。
「殿下這屋子乍來還不覺得冷,現在是越待著越冷了。」
她伸出被凍得微微發紅的手,搓了搓,一種暗示明晃晃地落在了楚雋的眼裡。
「本王這裡怕是沒有寶慶想要的東西。」他一邊說,一邊摸著珞子上的岫玉,然後抬眼看向了楚琅華,「不過本王倒是有別的法子讓寶慶暖和些。」
本想說,若是沒有暖壺她便回莊娘娘的宮裡去。
可楚雋卻有下一句。
於是楚琅華看他的目光中泛著好奇,「什麼呀?」
楚雋只是笑,然後起身抬步走了出去,站在門緣處朝她揮了揮手。
「寶慶,過來。」
楚琅華小心翼翼地從座位上攏著大氅,不讓自己絆倒,然後踩著冰冰的腳,一步一步地跟著他從正堂走到了院子。
他也不說話,背著手走在楚琅華的身前,慢慢調整好合適步伐,偶爾回頭發現楚琅華離他遠了,便又會平眉順目地說一句:「寶慶,過來。」
而楚琅華這樣看他,又覺得他的眉目間並沒有來自莊娘娘的那股親近了。反而有些生硬的嚴肅,像極了從前皇子監大儒待她的神色。
如此反反覆覆,被這種嚴肅的神情看得次數多了,楚琅華便也乖覺地隨著他走就是了。
反正秋華居也不大,他想要帶她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然天不遂人願,楚琅華第二次路過秋華居庭院的那棵香柏後,停住了腳步。
他似有察覺,稍側過身子,天光打在他琥珀的衣上,一種發亮的濃郁淺金色便露了出來,他腰間的秋香色也因此變得不俗起來。
楚雋微垂下眼看她,「怎麼不走了?」
「那堂兄又要帶姣姣去哪裡呢?」她這樣反問道。
第14章 容謖
楚雋見她面上有了些惱意,也不急於解釋,反而揚著淡淡的笑。
「寶慶,這是我們走過香柏樹的第三遍了。怎麼,你才發現嗎?」
末兩句,他的尾音輕輕地,是如點水一般的柔度。
楚琅華並未想到他會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