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話數落下來,說得門前侍從頓時就詞窮蔫了,也沒別的辦法,只好讓楚琅華進去了。
先前侯府內的青灰衣的侍從還跟在楚琅華身後:
「郡主啊,我這在侯府也兩年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回郡主府……」
楚琅華笑了笑,反問他,「長澤侯府哪裡不好嗎?這麼想回去?」
這人,原本是他放在沈昱身邊養消息的,不過因是她明面上送去的人,沈昱只留在身邊當個下手使喚。
侍從笑了兩下,小聲說:「也不是哪裡不好,就是侯爺近來脾氣不順。」
走到前院時,楚琅華支開了他,獨行走到了蓮花魚塘旁邊小樓底下。
她走進去,很快找到了木製的台階,噔噔走上第二層,入眼是一片空蕩蕩的房間,陽光透窗灑在未鋪設毛毯地板上。
楚琅華按照往裡走,推開了右側近乎隱形的一道門。
「誰?」一道男聲清越。
楚琅華頓在門口往裡看去,只見年輕男子長發鋪了滿肩,側臥在榻上,房內燈火悠明,一下子點亮了他眼底的情緒。
容謖見到她卻是一點不驚奇,輕輕瞥過之後,只是嘴裡吐出一句,「哦,是你啊。」
隨後就裝模做樣地翻起了手上的書。
楚琅華垂下眸子,封面上「醉語春風」四個大字就落進了她的眼中。
這是新近坊間流傳的話本,郡主府的侍婢昨日剛給她放在床前,不過她還沒有翻動過一頁。
她走到容謖的病榻前,一股干苦的藥味傳來。
她的影子因燈光而落在了容謖的書上,果然沒看多久,容謖就不耐煩的合起書本,「你來做什麼?」
容謖說話間將話本甩落在地,眉宇之間擰起一道道細微的痕。
「看我死沒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讓你失望了,我正活得好好的。」
楚琅華將他自上而下掃了一遍,點了下頭,肯定說道:「不錯,你現在確實活得還好。」
容謖因她的話眉頭擰得更深了,卻見楚琅華表情淡漠地看向他,笑了一下。
「我昨日聽到了你的胡言亂語。」她這樣說。
容謖朝她歪了下頭,驚訝、害怕類似如此的神色全無。早在楚琅華摸進這間暗室的時候,他就知道沈昱一定是沒瞞住楚琅華,讓她知道了什麼。
否則怎會來此興師問罪。
「聽到了又如何?我還敢當著你的面再說上一說。」
容謖理了一下因臥床而有些凌亂的衣服,從衣襟到衣袖,全然不在乎楚琅華此刻的想法如何,他甚至還假笑著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