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華點了點頭,「姣姣愚鈍,若有不合之處,還望叔父指點。」
皇帝看她許久,又說:「姣姣這樣已經很好了,也不必再深入了解那麼多了。」
鋪子帳本一事過後,皇帝叔父又命宮侍搬出了許多道珍貴奇玩,說是送給楚琅華做新歲之禮。
人高的緋玉珊瑚,拳頭大小的東珠,精巧的鸞鳳冠子,還有許多讓楚琅華見了也為之驚艷的物件。
「皇帝叔父當真是對姣姣客氣了。猶記去歲,也不曾見叔父送上這麼多珍奇寶物,怎麼今朝就忽然多了起來呢?」
楚琅華錯身繞過一件璧玉屏風,笑著問向皇帝。
皇帝笑了笑,「去歲今朝,怎麼能一樣呢?今朝姣姣已是大人了。」
「大人又怎麼了?」楚琅華輕快眨了幾下眼睛。
「是大人了,就該商議親事了,姣姣。」皇帝面上依舊帶著笑容,他接著說道:「省得六宮多生口舌,誤了姣姣。」
楚琅華聞言,就已知曉皇帝叔父話中的深意,「叔父是知道承琗殿所發生的事情了嗎?」
皇帝聞言頓時沉下了臉,「前些年靖和的脾氣就不好,肅川王府還時常傳來她跋扈訓下的消息,本以為今時回來收斂了秉性,誰知……竟是本性未改。」
楚琅華放軟聲音,勸著皇帝叔父少生些氣。
靖和公主如何,皇帝作為君父自然是比楚琅華更為了解的,皇帝冷聲道了一句,「將肅川王府攪得一團亂還不夠,如今又想擾了六宮清淨。」
楚琅華無奈的笑了一笑。
元日晚宴設於重延殿。
立春之後,重延殿外迎春初綻。
羽紗一般近乎透明狀的各色宮燈高掛檐下,嫩黃的迎春蕊平和柔靜擺在燈下,隨著宮裝裙擺的走動而翩舞盈盈。
晚宴一如尋常那樣舉行,宴請的人並不多,除了宗室子弟之外,就只有個別顯赫權貴。
推杯換盞,瑩火掩映。
重延殿大體上清和平靜,所以靖和公主的一聲驚呼響起時,就顯得格外刺耳。
「是誰?是誰動了我兒的瓔珞?」
靖和公主近乎花容失色,面上帶淚,淒淒哀哀地從下方位置撲向了皇帝主位。
皇帝正站起身,準備到偏殿去醒醒酒,就見他的長女哀容一片,向他哭訴說道:「兒臣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毀了兒臣夭逝之子遺留的瓔珞,父皇聖心垂下,定要替兒臣主持公道,還我兒一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