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下面色, 沒說什麼,只讓宮侍將靖和公主半拖半扯去了後殿。
靖和公主口中哭啼不止, 在幾道力量的桎梏下,仍不忘向幾位宗室的王叔伯說怨。
諸位遠封的宗室王臣都是人精,活了這麼多年, 靖和公主的小把戲還是能看出三分的, 個中雖有不解, 但仍是保持中立的態度, 錯開靖和公主的怨聲怨氣, 與皇帝站在一路。
對於楚琅華和楚雋來說,元日晚宴就在莊娘娘昏迷吐血的那一刻就結束了。
他們扶著莊娘娘回了宮,太醫應召而來, 為莊娘娘隔紗診脈之後, 告知二人,莊娘娘早有鬱結之症,今又受激, 急火攻心,才吐了血, 傷了心神。
楚雋聞言,當即冷下臉,吩咐太醫照顧好莊娘娘,就提劍去找靖和公主。
「堂兄, 堂兄,這樣不可,靖和公主有備而來,焉知她有無後手,莊娘娘如今倚床,正需要你我二人的時候。莊娘娘若醒來知道堂兄此舉,定然是要傷另一番心神的。」
楚琅華提裙追了上去,青鋒冷劍,楚雋半邊臉沉在陰影之下,「照寶慶的意思就是,合該忍著不發作?」
「我並非此意。」楚琅華上前兩步攥住了楚雋的衣角,「堂兄,莊娘娘捨不得你在京中惹人眼,此事是靖和公主無事生非,堂兄萬不可溺於其中,還望堂兄想一想莊娘娘。」
說著,她搖了楚雋的手。
楚雋眼眸微動,看向楚琅華時眼中竟帶了一絲血紅,「難道依照母妃為我的思量行事,就能讓我心安接受母妃今日被欺壓吐血的事情嗎?」
她不說話,楚雋就將衣袖從楚琅華的手中抽出,挽劍收回案上,目光泛著冷,「我不去找她了,我自有別的法子。」
楚琅華的勸慰之詞沒起作用,還是楚雋自己將自己勸住了。
她點點頭,說任憑堂兄行事,對方卻冷笑了一聲,說道:「只是有一件事你須得切記。」
「什麼?」楚琅華心感疑惑。
「接下來不論靖和落得怎樣的下場,你都無須向母妃提及,知道了嗎?」楚雋沉沉說道。
他言語中,雖用了「無須」二字,但其實就是在告訴楚琅華,他接下來的所作所為,萬不要讓莊娘娘知道是他的手筆。
楚琅華雖不知道楚雋要如何整治靖和公主,但也順從地應聲說道:「寶慶自然是聽堂兄話的。」
楚雋聞言就不再多說什麼了,他轉身守在了莊娘娘的榻前,久久不曾離開。
靖和公主對莊妃娘娘的指控,沒有因為莊妃娘娘那一口上了心神脈絡的鮮血而罷休。
她在元日晚宴過後,被皇帝禁足的第三天,以自殺的方式換取了一個能出宮殿的機會。
靖和公主就像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的毒蛇,狠狠地要住了莊妃娘娘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