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上的一瞬間,聞祈清晰地感知到底下的身體如弦繃緊,堅實的腹肌線條明顯。
裴硯初勁窄的腰身猛地弓了起來,背在身後的手掌握成了拳,臉頰漫上一片赤色,呼吸也粗重起來。
聞祈的嗓音懶散:「腰挺直,跪好。帶你回來的時候,你不是主動要跪嗎?現在讓你跪個夠。」
裴硯初閉了閉眼,像忍受著什麼極致的羞辱,神色隱忍,半弓的勁瘦腰腹一寸一寸地重新挺直。
「裴硯初。」聞祈饒有興致道,「你最好是真的失憶了。」
他微微俯身,伸出手指,掐住了裴硯初的下頜,目光嘲弄,語氣透著愉悅:「我騙了你一件事——我們以前不是不熟,是關係很差。現在你落在我的手裡,你猜,我會不會一件一件報復回來?」
裴硯初神色鎮定,問:「我恢復記憶了,你就不會報復回來了嗎?」
「會。」聞祈道,「我只會報復得更狠。」
裴硯初笑了下,問:「現在想讓我做什麼?」
聞祈道:「你就這麼跪著吧,等什麼時候把我的腳捂暖和了,什麼時候再起來。」
他體質虛寒,秋冬時節手腳冰冷,過了大半夜都依舊捂不熱。
反觀裴硯初,被他趕下床這麼久,身體倒像個小火爐,源源不斷地傳遞著燙灼的熱意。
既然如此,那就給他先當一個暖腳的烤爐。
裴硯初沉默一瞬,卻伸了手,握住了他的腳。
聞祈下意識想掙脫,問:「幹什麼?」
玉白纖薄的足掌被牢牢地桎梏在寬大熾熱的手掌之間,逃不開分毫。
「幫你暖腳。」裴硯初不見絲毫被羞辱的難堪,神色認真,「你睡衣太薄了,冷不冷?要不把被子給蓋上,別著涼了。」
聞祈蹙著眉尖。
裴硯初的手掌確實是比身體更熱,毫無間隙地合攏包裹,燙得足尖也暖呼呼的。
聞祈沒說什麼,往後一靠,倚在床頭,伸手將被子拉了過來,蓋住自己,不忘監工:「繼續。」
裴硯初輕嗯一聲,手掌捂著聞祈的腳,規規矩矩的,沒有多餘的動作,兢兢業業地擔任著給他暖腳的職責。
在這片安靜中,聞祈漸漸放鬆下來。
他半夜驚醒,過來發了通脾氣,情緒消耗一空,現在鬆懈下來,終於感覺到了幾分累,睡意重新上涌。
聞祈濃密的長睫一顫一顫,似脆弱的蝶翼輕輕撲扇,而後掙扎不過強烈的困意,徹底闔上。
迷迷糊糊間,聞祈仿佛察覺有人靠近,腰身被攬抱了過來,身形一輕,而後躺進柔軟如雲的被子裡。
熟悉的聲線,含著很輕的笑意在耳邊響起:「比醒著乖多了……」
聞祈想睜眼醒來,看到底是誰在說話,但睡意卻如洶湧的潮水席捲而來,拖拽著他,一同沉入黑暗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