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初猛地攥住聞祈的手腕,胸口灼燒著痛意,語氣急切:「為什麼不告訴我?要不是我今天發現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訴我?」
他的情緒一句比一句激烈,聞祈的神色毫無波動,自始至終都很平靜。
「告訴你做什麼?你都破產了,我不去相親不去聯姻,孩子的奶粉錢哪裡來?」
聞祈偏了頭,認真請教:「靠你欠的債嗎?」
裴硯初的眼眶徹底紅了,胸膛起起伏伏,心生茫然。
在清晨的時候,兩人還纏綿床榻,耳鬢廝磨,親親我我不肯分開,轉眼之間,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裴硯初的嗓音發著顫,不敢相信地追問:「你要帶著寶寶去相親,那我呢?你不要我了?」
「你?」
聞祈望著他,一根一根掰開裴硯初握著自己的手指,輕笑起來,「放心好了,念在你是孩子親生父親,那晚上出了力的份上,我讓你做小。」
裴硯初的呼吸顫抖急促,心尖像被荊棘貫穿撕裂,滴著血,臉上煞白,質問差點問出口。
你把我當什麼了?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怎麼捨得這麼對我?
裴硯初的身形搖晃起來,像要倒下去,那雙黑眸閃動淚光,執著地盯著聞祈,像還在等待著什麼,不肯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你把元寶送過來,就可以回去了。」
聞祈從卡夾里抽出一張黑金卡,拍了拍裴硯初的臉,語氣帶著點哄:「乖一點,別鬧。我等會兒要見其他人,拿著錢,自己去別的地方吃晚餐吧。」
裴硯初下意識接住了卡,低頭看去,像被兜頭澆了一桶冰水,脊背發寒。
他以前也有這張卡,自是知道條件有多苛刻,以聞祈現在的資產,絕無可能申請到這張卡。
是剛才那個薛先生給的?
對聞祈一見鍾情,為了展示自身的財力,第一次見面就送卡,迫不及待地想要帶他家小祈回去……
裴硯初遍體生寒,骨縫都像浸著冰水,思維越來越亂,近乎哽咽地求:「小祈,你不要見他們,我有錢的,我、我以後也會努力掙錢,養你和寶寶……」
聞祈輕聲問:「你哪來的錢?」
裴硯初的話語倏然止住,神色變得慌張。
現在說嗎?說什麼?說多少?
他太久沒回應,聞祈的語氣冷了下來,道:「把元寶帶過來,你回去吧,別影響我。」
裴硯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機械地找到自己的車,抱著小狗,重回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