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來,和聞祈記憶里的畫面近乎重疊。
同樣的矜貴,舉手投足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傲慢,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集團總裁的具象化意義。
合該眾星捧月,光輝奪目,成為人群的焦點,就像高中時,永遠是話題的中心,走到哪裡都會聽到的名字。
聞祈的眸光微微閃動起來。
這樣一個仿若被周圍捧慣了的人站在他的面前,而後膝蓋彎曲,緩緩地跪了下去。
男人身著昂貴的西裝,腰背挺直,雙腿微微分開,膝蓋抵著地毯,西褲面料繃緊線條。
是十足的臣服姿態,像被徹底馴化、忠誠乖巧的犬。
只是聞祈知道,這更像只表面被馴化,實則爪牙尖利、野心勃勃的野狼。
裴硯初仰著臉,黑眸似燃動著一簇火光,手臂圈抱著聞祈,神色依戀,輕聲道:「我騙了你很多,但有一句話自始至終都是真的——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為你心動。高中翻過牆,抬頭看到你的那一刻,我還不知道什麼叫喜歡,但知道,我要是放你走,一定會後悔。」
聞祈饒是有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到的這一刻,依然覺得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你高中做的那些事,真的都是因為喜歡我?」
投他當校花,不是為了羞辱他,而是真心地在捧他?
擅自扔他收到的情書,說因為看不慣有人比他更受歡迎,實則是因為吃醋?
在物理課上踢他凳子,不是因為沒事找事,是想讓物理老師罰擾亂課堂的兩人去教室後面手牽手?
一些裴硯初曾經說過,又被他忽視的話,在回憶中浮現。
【……好比在教室門口突然跳起來摸門框,扔垃圾的時候離很遠進行一個三分球投籃,看起來毫無理由的突發行為背後,其實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
聞祈的額角跳動。
這些事,裴硯初自己確實也做過。
裴硯初訥訥道:「我那時候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等真的意識到自己喜歡你的時候,你開始不理我了。」
他又不甘心地問:「小祈,我生日那天本來沒去學校,聽他們說你也送了我禮物,是一杯果茶。我還特意回學校,找出來喝了,你怎麼反而開始不理我了?」
聞祈面無表情道:「把芒果過敏的某人害進醫院,我媽特意趕過來,叫我和你不要作對了,我也覺得沒意思,就開始把重心放在學習上了。」
裴硯初吭哧:「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
聞祈忍無可忍地推他腦袋,道:「起來,別跪著說話。」
裴硯初抱緊了他,死賴著不肯起:「不行!你還沒說原諒我!」
聞祈乾脆利落道:「行,那你就跪著吧。」
他掰開裴硯初的手,徑直上了床。
裴硯初傻了眼,膝行幾步,追到床邊,可憐巴巴地喊:「老婆——」
聞祈冷淡問:「裴硯初,你是不是覺得你說幾句好話,我就會心軟,這事兒就揭過去了?」
他穿著真絲睡袍,半靠半坐,衣擺散落,露出一雙白皙如玉的光.裸長腿,流轉著朦朧的光暈,一隻腳點在地毯上,漂亮的足尖透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