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
祁清弦俯身，把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下來的緬因抱到懷裡：「咕咚，給你梳毛去。」
緬因長毛，撞上換毛季更是噩夢，祁清弦有空就給它梳毛，要不這個家就不能要了。
他抱著二十來斤的小貓回了二樓，坐在客廳的梳毛專區，拿出梳毛的一系列工具。
師文景洗完澡，穿著浴衣找出來：「弦哥，我來吧。」
咕咚眯眼側趴著：「呼嚕嚕嚕……」
「不用，」祁清弦手法嫻熟迅速，梳下來的的毛都會被他存好，「我來就行。」
師文景沒走，盤腿坐在旁邊學，以後這些都是他要做的，他半點細節都不會錯過：「主……弦哥，一天要給它梳幾次？」
祁清弦：「看見就梳一梳，就像貓媽媽給小貓舔毛一樣，不講究次數和時間的。」
「哦，」師文景記下了，「弦哥，你養得真好。可以讓我試一試嗎？」
祁清弦只當他是喜歡貓，所以手癢了，把梳子遞過去：「你看著點力道，太用力的話貓貓會跑，還會打你。」
說和做事兩碼事，祁清弦不放心，抓著他的手：「還是我帶帶你吧。」
他的手抓上去，師文景呼吸緊張了起來。
數十年的相伴和撫養，讓師文景在獲得自由的那一瞬間就產生了觸碰主人的強烈渴望，現在祁清弦又抓住了他的手，教他怎麼樣去給貓梳毛。
他們的呼吸距離很近，處在同一個時空里。
「緬因是長毛貓，而且很能掉毛，現在又是換毛季，不勤快些梳掉換下來的毛，就會被它帶到屋子裡的所有角落，打掃起來特別麻煩。」祁清弦娓娓道來，他都感覺自己像慈祥的老人在帶孫子一樣。
可能是提前感覺到那種被命運獨留的孤獨了吧。
他握住師文景的手，也仿佛在握緊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不敢面對自己的心理狀況，就算是幻覺，他也甘之如飴。
師文景的出現不是幻覺，他認真地聽講，然後說：「你給我的貓都不會掉毛。」
遊戲裡的寵物就是一個跟寵的數值，只有顏值和提前設定好的互動，沒有換毛設定，也沒有梳毛的交互設定。
「我帶來了，你要看嗎？弦哥？」他的體格比祁清弦大了不止一圈，把本就清瘦的祁清弦襯托得更加纖瘦。
這麼個大個子，低頭對祁清弦喊哥，祁清弦也要適應一下。
喊哥是祁清弦提的，他堅定地認為他要比師文景年紀要大十幾歲，而師文景的「年紀」要從建號那一刻開始算起。
師文景當然都同意，他絕對聽從主人的命令。
祁清弦沒有想到連寵物都能帶過來，可能還在師文景的虛擬裝備欄中。
「不要了，」祁清弦看他梳毛數的好，就讓他自己來，「我現在沒有燉魚的精力看這些，以後再說吧。」
師文景還想還想讓他握這自己，手上的動作就慢了下來。
「喵嗚！！！」原本很舒服很享受的咕咚立刻不滿，師文景不敢懈怠，立刻又投入給緬因梳毛的工作中。
祁清弦洗完澡，看著洗衣機里重新變回多多的衣服，比昨晚安心了一點。
洗漱時，他看見並排的兩套洗漱用品，著了魔一般，不停地許願希望永遠如此，希望他的遊戲角色真的可以留下來陪伴他。
今天還沒收拾一樓的主臥，他要和師文景先湊合睡一晚。
他的床是一米五單人床，很擠。
師文景坐在床上研究粘毛器，剛才兩人都把身上的貓毛粘乾淨了才進臥室的，他對主人家裡的各種工具都很感興趣，今天早上他還自己研究學會了如何使用天然氣灶和抽油煙機。
「睡覺吧，明天還要帶你去買衣服。」祁清弦把他手裡的粘毛器丟進了門邊的雜物筐里，順手關了燈。
啪。
兩人陷入夜色里。
祁清弦剛躺到床上，暖烘烘的懷抱就從旁邊黏了上來，粗壯的長臂搭在他腰上，十分親昵。
「……」祁清弦忘了睡覺這點。
他拍了拍師文景：「自己睡，不要碰我。」
師文景失落地退了退，變成了平躺，這床太窄了，想要不碰到主人，就只能睡床下。
他和祁清弦手臂貼著手臂，等著祁清弦讓他再挪開些，但祁清弦沒有，好像這樣也能接受，於是落入谷底的心情再次飛升，心滿意足地聽著身邊人的呼吸聲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蒙蒙亮，窗簾上的花紋都還不能看清，祁清弦醒了。
他是被戳醒的。
「咕咚？」祁清弦以為是被貓不小心溜進來了，現在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拿爪子搗鼓自己。
他彈射坐起，把春被一掀。
並沒有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