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搖頭:「我不做官?」
「誒?」朱翊鈞不解,他聽過胡宗憲的故事,有人為了實現心中理想,寧可委曲求全,逢迎那些自己本不喜歡的人。
還有徐渭,他小時候受過那麼多苦,考了八次舉人都沒考上,仍是願意到總督府當一個幕僚,一展抱負。
還有他的老師張先生,讀了那麼多書,會講那麼多故事,告訴他如何成為一聖賢的君主。
「我還以為人人都想當大官呢。」朱翊鈞歪頭,「哥哥為什麼不想?」
李承恩說道:「因為我母親是公主,我父親是駙馬。父親說過,駙馬的兒子若要當官,就不能留在京城。」
「要是離開京城,就不能經常見到弟弟了。」
朱翊鈞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很好:「那好吧,以後哥哥不當官,一直留在京城陪我。」
除夕夜的晚上,照例在山前殿有家宴。裕王和裕王妃早早的來了,就為了能早一些見到兒子。
自從嚴嵩倒台,景王就藩,裕王總算疏了半口氣。
為什麼是半口,因為欺負他的一共是三個,現在只解決了兩個,還有一個是他爹。
嘉靖雖然對孫子和顏悅色,是個有求必應的好爺爺,對兒子可不是。
雖說這兩年父憑子貴,裕王的境遇比起以前好了不少,除了祭祀,也幫著父皇處理些別的政務。但嘉靖仍是不肯見他,篤定了「二龍不得相見」。
其實,他對成為儲君,處理政務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只是想,日子過得不要那麼提醒吊膽。
兒子又長大一歲,高了不少,聰明伶俐。還是那麼愛撒嬌,靠在娘親懷裡,說著這些日子來以來的趣事。
「前些日子,我還見過一個從浙江來的大人,他叫胡宗憲,他可是個抗倭英雄。」
裕王嚇得大驚失色,一把捂住了兒子的嘴:「不可妄議國事。」
朱翊鈞眨了眨大眼睛,嗚嗚嗚嗚,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裕王看兒子小臉憋得通紅,趕緊鬆了手。
朱翊鈞又說道:「那日,皇爺爺要把胡宗憲關進詔獄。我告訴他,皇爺爺不會殺他。」
「過了幾天,皇爺爺就放他回家了。」
「……」
裕王聽得心驚膽戰,在父皇面前說這種話,他想都不敢想。
他這輩子,在父皇跟前不敢想,不敢說,不敢做的事情有很多,他兒子都替他做了。
晚宴過後,馮保問朱翊鈞:「殿下,你告訴王爺和王府,過些日子要回王府的事了嗎?」
朱翊鈞桌邊,手裡擺弄著一個魯班鎖,一邊拆,一邊等著喝牛乳:「呀!我好像忘了。」
「忘了?」
「嗯!」朱翊鈞點頭,「太高興,所以忘啦。」
以他這記性,忘記的事情不多。馮保說:「殿下是想到時候給王爺和王妃驚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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