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蘭點點頭:「有些道理。」
「什麼道理?」
「人活於世,處皆是世俗之欲。就算是孔孟這樣的聖人,也只說寡慾,而並非吳語。」
「濂溪(周敦頤號)先生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他希望自己擁有蓮花一樣的品行,做花中君子。」
張若蘭轉頭看向朱翊鈞:「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欲望?」
朱翊鈞笑著點頭:「妹妹說得是。」
接下來,何心隱又談到教育。他認為私塾、私管是一種自私的行為,應該叫建立公學,統一學習,統一食宿,才能打破打破宗族、種姓、財富的差距。
他還認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應該得到尊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應該局限於君臣、父子、師徒,應該以「會」統天下,天下士農工商都可以做朋友,大家只有職業的區別,沒有身份的區別。
接下來他又講到了平等,體道行仁的平等,人際關係的平等,教育平等,職業平定。
講到這裡,下面的掌聲、叫好聲此起彼伏。
朱翊鈞在周遭看了一眼,書生打扮的人頻頻點頭,一臉受益匪淺,那些農夫、石匠、鐵匠,要麼跟著點頭,要麼一臉迷茫,要麼激動得熱淚盈眶。
朱翊鈞又問張若蘭:「妹妹覺得他們能聽懂嗎?」
張若蘭道:「有的能吧。」
「哪些能?」
張若蘭嗤笑一聲:「與他們息息相關的那幾句。」
其實朱翊鈞也注意到了,說到平等,說到大家都是朋友,說到職業沒有高低貴賤的時候,下面的反響格外熱烈。
朱翊鈞彎著腰,湊到張若蘭耳邊,輕聲問道:「那妹妹覺得他的觀點如何?」
他們倆身高差了不少,張若蘭要踮起腳尖才能湊到他耳邊回話:「觀點不錯,但動機不純。」
朱翊鈞挑眉:「何以見得?」
張若蘭還沒說話,旁邊硬是擠進來一個腦袋,張簡修好奇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你們聊什麼呢,怎麼不帶我?」
「……」
朱翊鈞把剛才問張若蘭的問題,又問了問他,張簡修撓了撓腦袋:「我不知道他說得對不對,但我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朱翊鈞神色一凜:「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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