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挑眉:「哪裡不同?」
少年但笑不語,目光飄向另一邊。
朱翊鈞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好傢夥,酒過三巡之後,在場的工部郎中你、刑部主事、翰林院編修、錦衣衛指揮僉事……個個左擁右抱,沉醉其中,摟在懷裡的,有的是千嬌百媚的女子,有的就像朱翊鈞身邊坐著這位,是濃妝艷抹的少年郎。
果然,這些被外放南京的官老爺們,雖然遠離了權力中心,但也落入了紙醉金迷的溫柔鄉,江南富庶,天高皇帝遠,有錢有權,自然可以為所欲為。
少年貼著朱翊鈞問,嬌柔的問:「大人現在可有興趣了?」
朱翊鈞揮開他:「你這樣的,我更沒興趣。」
「……」
出門的時候,馮保跟他說的話,雖然含蓄,但朱翊鈞也領會了其中意思。
武宗出門,網羅天下美人,男女不忌。他不一樣,這一趟微服出巡,除了邊防、民情、政務,唯一的消遣就是遊山玩水。
朱翊鈞側頭,看到劉挺身邊也坐了個姑娘,百般獻媚,他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那樣子還挺逗樂。
朱翊鈞忽然就起了惡作劇的想法,靠過去,一把摟過劉綎的肩膀:「今晚去我那兒。」
他故作口齒不清,帶著就最後的曖昧,強硬的把身高與他相仿,體格更加健壯的劉綎攬入懷中。
旁邊那姑娘正在說著什麼,看到這一幕,驚得合不攏嘴。周圍的人也停下來手裡的動作,朝他們投來一樣的目光,隨即又心照不宣的笑笑。
劉綎漲紅了臉,不敢動彈。
正在此時,廊橋上,遠遠地有腳步聲傳來。
朱翊鈞和劉綎二人都是高手,耳力極佳,聞聲立刻回過頭。
透過朦朧的輕紗,搖曳的燈火由遠及近,十幾個人簇擁著一頂軟轎緩緩走來。
朱翊鈞眯了眯眼,他還攬著劉綎的肩膀,側頭在他耳邊輕聲道:「都是太監。」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世宗因為「壬寅宮變」,身邊沒有宮女,萬壽宮裡里外外幾百個太監伺候。出宮之前,他見過的太監比正常男子還多,對他們走路的姿勢、體態非常熟悉,哪怕隔著層層紗帳,也能一眼分辨。
說話間,兩名火者掀開紗帳,一名身著錦緞長袍的中年人走在中間,前後各有數名火者,等那中年人進了軒榭,這些人便候在紗帳外。
這派頭可夠足的,皇上出門在外,身邊也就兩個貼身太監伺候,這南京城的太監,出門要帶幾十個人。
朱翊鈞半眯著眼看向那人,塗脂抹粉的中年人,臉上的脂粉再厚,也掩蓋不住眼尾的皺紋。
即便如此,朱翊鈞仍舊一眼就認出了他。
此人名叫張誠,曾經也是穆宗身邊一名頗受寵信的太監,後來被穆宗派往南京,擔任南京副守備,掌內官監印。
三年間,他為穆宗挑選秀女,採買絲綿,督促織造,頗受穆宗信賴,後升任南京正守備兼掌南京司禮監印,留都南京的軍政大權盡數握在他一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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