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恆想起年少時候確實有這麼一件事,也是忍不住哈哈笑。
「我也記起來了,當時不過是玩笑,師弟當真了,害得我最後也被罰抄了十本書!」
三師兄年光和四師兄柳逸也跟著笑,「原來大師兄和二師兄還有這般調皮的時候呢,可惜我們入門之後,你們代老師教導的時候居多,每日繃著臉,害得我們一度以為得罪你們了。」
「對,那時候真是睡覺都不敢超過三個時辰,就怕功課不好,師兄們更苛責。原來你們自己也沒少犯錯啊!」
姚恆仿佛也回到了少年時候,神色裡帶了幾分得意。
「我們不嚴厲一些,根本鎮不住你們啊。出身氏族,又是天資聰穎,我和你們二師兄稍不留神,就被你們超過了。每晚也是三更睡,五更起,不敢絲毫倦怠,絕對不比你們輕鬆多少!」
師兄弟幾個互相揭短,倒是前所未有的親近輕鬆。
平日都在京都生活,甚至同朝為官,無論是為了自保,還是為了不被人扣上一個結黨營私的帽子,他們不好常相聚,走的太近。但彼此情義,一直是存在心裡,沒有忘記半點兒。
如今老師來了京都,他們聚過來,承歡膝下,是天經地義的!
這可不怕人議論或者胡亂誣陷了!
劉院長聽著弟子們打趣說笑,嘴角也一直沒有落下來,滿眼的歡喜和驕傲。
他的眼光一直都是不錯的,特別是最後收進來的關門弟子。
唐川也是笑著聽師兄們說話,手裡拿著茶壺,給老師和師兄們都續了茶水。
姚恆好茶,逮到空閒就問開了。
「老師,方才劉伯說這雪青是小師弟家裡制的茶?這茶的味道實在太好了,弟子喝了,居然頭裡很是清明。不知小師弟還有存貨嗎,弟子想厚顏討要一點兒!」
年光也是趕緊附和,「是啊,老師,我也想要一點兒。」
劉院長笑道,「不要著急,你們小師弟早就惦記你們,他家裡的好東西還有很多,這次也是沒少準備,不會少了你們的茶喝。」
姚恆等人都是聽得高興,但一看站在老師旁邊的小師弟,他們又有些臉紅。
因為來的匆忙,也不知道老師帶著小師弟,所以,他們根本沒準備見面禮。
四十多歲的人了,做小師弟的父親都年歲足夠,這會兒倒是先得了小師弟的見面禮,實在是太丟臉了。
「咳咳,小師弟啊,師兄改日再給你補見面禮啊。」姚恆第一個補救。
年光幾個也是趕緊跟隨,「對,對,我家有一套新得的文房四寶,改日給小師弟送來。」
「我得了兩塊田黃石,刻印章最好,到時候小時候喜歡什麼字,師兄刻好再給你。」魏春幾個也是紛紛開口。
唐川也沒扭捏,大大方方應下和道謝。
這也讓姚恆等人更喜歡這個小師弟了,天分過人又不驕縱,反而大方有禮,實在是太合眼緣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劉院長放下了茶碗,無奈道,「昨晚喝了雪頂仙芽兒,這會兒再喝雪青,總覺得差了很多。還是再泡一壺仙芽兒來吧!」
劉伯趕緊應聲下去準備,留下姚恆幾個好奇。
很快,新茶壺就端了上來,清冽又靈透的茶香好像塞北的雪,帶著幾分強勢,迅速占領了所有人的口鼻!
年光要說話,被劉院長擺手制止了,他又拉了唐川坐下。
師徒六個,安靜了捧了茶杯,慢慢品茶。
姚恆幾人的茶杯已經空了半晌,他們依舊神色有一絲恍惚,好不容易回神就見唐川正扯了薄薄的毯子蓋在老師腿上。
師兄弟幾個對視一眼,都是心裡長鬆一口氣。
老師這個關門弟子,出乎意料的好!
「老師,這一早上,劉伯收了很多請帖。與其您帶了小師弟一家家去赴宴,不如咱們自己辦個品茶會,把他們都請來好了!麓園安靜多年,是時候熱鬧一下了!」
姚恆端起空杯,笑著又說道,「還有,咱們塞北出了如此好茶,也該讓天下人見識一下我們塞北的人傑地靈!」
魏春、年光和柳逸都是點頭,神色興奮。
「是啊,老師,只要您點頭,其餘瑣事我們去安排。」
「老師儘管養身體,指導小師弟好好考鄉試就行。」
劉院長也有此意,年紀大了,應酬太多確實吃不消,於是順水推周就應了下來,「那就定在三日後吧,你們看著下帖子,不要太過張揚。大齊連續天災幾年,今年剛剛恢復一些,國庫尚且空虛。若是酒宴奢靡,容易落下口舌。」
「是,謹遵老師教誨。」
姚恆幾個一同起身行禮,然後就要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