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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臣接到诏令昼夜赶路,还是来迟一步,请皇上恕罪!rdquo李戎沛跪在地上请罪。棱角分明的脸上,铺了厚厚一层风尘,连日赶路的疲惫,在他身上尽数显现。
ldquo燕王叔一路辛苦,朕岂会怪罪,请起!rdquo李攸熔热络地扶起李戎沛,拉他往上走,李戎沛推辞说:ldquo不敢,臣已经降为燕候,怎敢以王叔自居!rdquo
ldquo朕已下诏,自即日起,恢复燕王爵位,燕王叔自然还是燕王叔。再说,就算燕王叔不是王侯,您也是皇爷爷的儿子,怎比那齐王出身不正的王侯,哧,还妄想颠覆我朝正统呢。朕叫你一声叔叔也是应该的!rdquo李攸熔勾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李戎沛握了握拳头,胸口的旧伤隐隐作痛。但他极力忍耐着。他跪下道:ldquo臣,谢皇上隆恩!rdquo
夜晚宫里照例举行中秋佳宴。与以往相比,这次的中秋佳宴,办的更为盛大,华央宫也被布置的更加辉煌。但江后以及曾经两大辅臣、众位武将的缺席,还是为这次佳宴蒙上一层寥落的风霜。李攸熔虽然务求尽善尽美,但,谁都看得出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在刻意掩饰浮华的逝去。照目前的局势发展,玉瑞盛世的衰微已无挽回的可能,即使朝廷最终平定了齐王叛乱,但在这场杀伐中,最终输的最彻底的还是玉瑞。
众臣普遍兴致不高。不过,燕王妃带着世子李攸焕的出席,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众人都知燕王妃出身江湖,从不参加宫廷宴会的她,这次不仅随燕王进京,还盛装出席中秋宴会,让人心中不免揣测。
ldqu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即日起,恢复燕王李戎沛爵位,并封为伐齐大元帅,特命率兵讨伐齐国,诛灭叛党,以慰朕心,钦此!rdquo
当李攸熔的旨意被当众读出,受到百官口耳相传的称赞时,李攸烨端着酒的手却抖了一下,溅湿了她的前襟。她扭头朝李戎沛看去,没有错过他一瞬间收紧的拳头,和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恨与隐忍。放下酒杯,她突然从席位上站起来,走到李攸熔面前跪下,道:
ldquo皇上,臣弟以为,燕国久经战乱,军力尚未恢复,此时不宜妄动干戈,况且北面蒙古虎视眈眈,燕王更不宜远离,而且燕王是待罪之身,派他讨逆,恐难服众。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弟愿意领兵出征,为皇上分忧!rdquo众臣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明白李攸烨此举是何意。燕王戴罪领兵虽然有悖常理,但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甚至有些落井下石者,把她的意思恶意曲解为在这个关头跟别人争功。不过,众人统一的认识却停留在她的年少轻狂上,毕竟齐国不是好对付的,当年盛宗都没有将齐国铲除干净,更何况她一个毛头小子。
李攸熔却并不回答,转而把视线移向李戎沛。李戎沛咬了咬牙,从席位上出来,跪地道:ldquo臣一定不负皇上所托,将叛党全数诛灭!rdquo
ldquo那就好。此事朕意已决,不容再议。瑞王有领兵的决心还不如私下管好自己的马,免得它在到处作乱,肆意伤人!rdquo李攸熔满面讽刺地说道。
李攸烨脸涨得通红。退回自己的位子,一杯一杯地往嘴里倒酒。很快她便酒力不支,歪倒在席案上,杜庞赶紧把她扶起来,像李攸熔辞行。李攸熔冷笑一声,也不去管她,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ldquo陈师傅查到皇奶奶的下落了?rdquo当他们出了宫,李攸烨突然清醒过来。
ldquo是,现在陈师傅在地道的入口等着爷!rdquo杜庞说。
ldquo好,我们马上过去!rdquo李攸烨翻身上马,调转马头,踢踏而去。
第129章 密道
路上, 杜庞还是忍不住问:ldquo爷,您方才为何要helliphelliprdquo方才她与李攸熔正面顶撞的时候,他冷汗几乎都流下来了。李攸烨紧紧攥着缰绳, 盯着前头黑夜的目光绽发着异常清醒地冰凌:ldquo我必须阻止!rdquo
尽管她心底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皇爷爷为什么要留下燕王叔的事zwnj实。
李安起几乎毁了他的一切, 他复位后对李安起当众鞭尸, 最zwnj后把他的尸首挂在城楼曝晒三zwnj日,报复手zwnj段已经到zwnj了令人惊悚的地步。这样的恨怎么会让他容下燕王叔。
她有一瞬间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为了皇奶奶。可从舅爷爷披露的讯息来看,在他复位后的十年, 皇奶奶的日子根本没有好过。皇奶奶忍辱负重等了他十年,如果说zwnj他为了重夺帝位而迎娶惠太妃是逼不得已的话,那么后来他复位后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zwnj地纳妃,将皇奶奶冷落深宫置之zwnj不理zwnj?甚至差点废除父皇的太子位?如果他真是为了皇奶奶,又怎么会留给惠太妃一份那样的遗诏!
如今想来,他特意布置了燕王叔这枚棋子,只怕是为有一天覆灭齐国而用的。让李安起的儿子亲手zwnj毁灭他的子孙, 似乎能够使他的恨得到zwnj彻底得宣泄。
为了达到zwnj泄恨的目的,他一点也不顾惜皇奶奶的感受。皇奶奶苦苦煎熬十年,换回来的却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设计。她终于明白, 为什么每次提起皇爷爷,她眸光里总是隐忍着一丝凄凉。
这就zwnj是为什么, 她要拼力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ldquo我绝不允许任何人zwnj再来伤害皇奶奶。不论以什么样的方式!rdquo
ldquo驾!rdquo她用力地挥下马鞭, 异常坚决地朝暗夜奔去。杜庞在后面紧紧地跟随, 心也跟着笃定。不论她方才如何在朝臣面前被当众羞辱, 不论她作出的决断怎样被人zwnj嗤之zwnj以鼻, 他都一如既往地坚信她是对的。尽管这当中存在或多zwnj或少的困惑。但不顾一切地跟随,始终是他最zwnj忠诚的态度。
李攸烨二人zwnj和陈越在瑞江渡口zwnj碰面, 换上早已备好的夜行zwnj衣,乘着木筏顺流而下,在分叉处,陈越撑着长蒿用力抵住江底岩石,将木筏拐入左侧支流。
随着木筏越往前行zwnj进,这条支流的河道便越窄,又经过几次分流折转,他们拐入了只能容一只轻舟通过的细流。周围是密林漆黑的轮廓以及矮山起伏的叠影。比人zwnj还高的杂草挤在两岸,有的倾斜到zwnj水里,几乎将狭窄的水面全都遮蔽,杜庞不得不用树枝在前头为木筏开路。木筏过后,被推开的杂草重新将水面封上。来去无痕。
最zwnj后,他们在一面山壁前停住。前面已无去路。
ldquo公子稍等!rdquo陈越嘱咐完李攸烨,纵身跳进水里,摸着石壁潜入水底。不一会儿,只听轰隆一声,岩石摩擦的滚滚声传来,李攸烨举着火把,赫然发现面前的山壁竟然沿着岩石固有的缝隙,徐徐敞开了一条一人zwnj高一肩宽的缝隙。这应该就zwnj是密道的入口zwnj了。为了掩人zwnj耳目,这密道门的开关设在水底。她往里照去,见密道两侧以及顶部都是天然的石壁,地面阴湿能泛出波光来。再往深处,光亮照不到zwnj的地方,只能看到zwnj漆黑的一团。
陈越很快从zwnj水中浮出,拧干身上的水,带李攸烨钻入密道,而杜庞则留在外面负责看守。
ldquo我按着密道地图查探了一番,发现多zwnj数密道入口zwnj都被毁了,只有这一处还完好无损!rdquo陈越的声音在幽深狭长的隧道里,经过多zwnj次撞壁,产生一波一波的回响。他每走过一段距离,就zwnj用火把寻找壁上的油灯,点上。
整个密道由入口zwnj往里延伸,渐行zwnj渐宽。李攸烨跟在他后面,听到zwnj密道中回响的汩汩流水声,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心中不禁微微纳罕。这是她第一次踏进这密道。想不到zwnj,建康城的底部竟有如此广袤的地下水系。据说zwnj当年太祖爷爷选在这里建都,有很大原因就zwnj是看中了这块地下水系。只是可惜,就zwnj算李攸烨是第一次进密道,也看得出来,这里的很多zwnj地方,已经被损毁,塌下来的岩石,堵在通道口zwnj,有时令他们的行zwnj动zwnj进行zwnj得颇为艰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