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皺了下眉,道:「另一種?」
「發生親密關係。」卷丹環抱雙臂給出答案。
「多親密?」
「上床,睡一覺。」
卷丹的回答乾脆利落,茉莉的眉毛險些飛出鬢角。
「太粗俗了!」
「我在地牢關了一百年,總要罵走那些想占便宜的駝背人,你不能指望我保持優雅。」卷丹用小指挖著耳朵,輕輕一吹,散漫地勾了勾嘴角,「比起鳶尾她們,我已經相當收斂。」
茉莉頭疼地捏了捏額角。
「私下裡如何我不管,在殿下面前絕不能這樣。」
「我明白。」卷丹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我只是有些瘋,不是失去腦子。」
兩人說話時,又有幾名女僕來到密室。
依照卷丹的指引,她們走到坩堝前,依次劃開手腕準備放血。
鮮紅的液體線形墜落,一股清香在空氣中蒸騰,旋即被藥味衝散。
「足夠了。」卷丹發出聲音,女僕們握住傷口,陸續放下衣袖。
「有需要再叫我們。」鳶尾說道。
「好。」卷丹朝她們擺擺手,無心交談,開始忙著熬藥。
離開房間之前,茉莉在門前短暫駐足,認真思考卷丹的話。
如果真能解毒,她會向殿下提出建議。
想到戈羅德逼迫岑青的經過,她不禁諷笑一聲。
偷雞不成蝕把米。
作惡多端,妄圖篡改天命,終將自食惡果。
接下來一段時間,王城內風平浪靜。
平靜下卻隱藏暗流,不小心就會掀起滔天巨浪,傾覆古老的金岩堡。
貴族大臣們終日忙碌,頻繁出入王宮。
每一次君臣碰面,都會有奇珍異寶運出寶庫,裝上為使團準備的馬車。
車頂雕刻統一徽章,象徵戈羅德國王。車輪的輪軸和輪轂是專門打造,使車輛更為堅固耐用。
拉車的烈焰馬能耐嚴寒,它們可以在冰天雪地中奔跑,是最適合前往雪域的騎獸。
信鷹再次帶回好消息,岑青的畫像送抵暴風城,雪域同意血族使臣過境,兩國展開正式和談。
消息傳來,很是振奮人心。
大臣們抓緊完善盟書條款,為出使任務爭分奪秒。
戈羅德故意表現得像一個慈父,不時向黑塔送去關懷,既為監控岑青的動向,也為在貴族面前裝模作樣。
此舉無疑是在掩耳盜鈴,只是無人揭穿,樂得配合國王演戲。
在恭維聲中,戈羅德演戲上癮,他要求左娜前往黑塔,以王后和繼母的雙重身份關懷岑青。
「這是你必須做的,左娜。」
「遵命,陛下。」
左娜心不甘情不願,暗地裡磨牙,卻無法違抗命令。
在拖延數日之後,她不得不走出城堡,身後跟著女官以及服務王室的裁縫。
身為王后和王子殿下的繼母,背負國王的壓力,她必須為岑青準備禮服和出行需要的一切物資。
「去黑塔。」
左娜走下台階,早有僕人清理積雪,在石路上鋪開毛氈,以免殘雪弄髒她的裙擺和鞋子。
女官們跟隨王后,一路沉默前行。
裁縫更是大氣不敢喘。
他們常年為宮廷服務,各個消息靈通,這是保命的訣竅。
就在不久之前,王后重傷一名女官,起因是第一王子命人搬走了殷王后的遺產。
在這件事中,孰是孰非不是裁縫能夠評判。
兩人即將碰面,萬一爆發衝突,才真實關係到他們的安危。
裁縫們彼此交換眼神,都是小心翼翼,戰戰兢兢。距離黑塔越近,他們越是不安,總覺得此行不會太平。
奈何職責所在,他們不可能違命,只能硬著頭皮跟隨王后,一個接一個走入黑塔大門。
王城之外,三十道疾風颳過平原。
他們是從流放之地歸來的黑騎士。
眾人身上的衣物,腳上的靴子,腰間的武器以及胯下的戰馬,全來自途經的軍營。
隊長米諾策馬在前,副隊長佩諾爾特和眾多騎士緊隨在後。
隊伍經過處掀起黑風,僅僅三十人,氣勢不下千軍萬馬。遠遠望見,都能感受到沉重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