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正看得入神,茉莉忽然急匆匆趕來,附到岑青耳邊說道:「陛下,獅鷲在鬧脾氣,地精無法讓它安靜下來。」
「鬧脾氣?」岑青吃了一驚,側頭看向茉莉,「它不是在睡覺?」
「它在一刻鐘前醒來,沒有看到您,變得異常暴躁。地精把您的斗篷給它,它依舊不滿,差點咬斷老巴克的手指。」茉莉說道。
岑青皺了下眉,決定親自去看一眼。
他從位置上站起身,靠近巫潁耳邊,低聲說道:「陛下,我需要離開一下。」
「多久?」巫潁握住岑青的手腕,將他拉得更近,「需要幫忙嗎?」
「是獅鷲,它在鬧脾氣。」岑青解釋緣由,「我不確定時間,大概很快就能安撫它,也可能需要很久。」
「幼年的獅鷲,它們的脾氣的確糟糕。」巫潁放開岑青,提議道,「你可以把它帶在身邊。」
「帶它來宴會?」岑青面露驚訝,認為不太合適。
「我想沒人會介意。與之相比,留它在帳篷里反而更加危險。」巫潁說話時,分明是意有所指。
獅鷲破壞力驚人,哪怕出殼不久,也難保它不會拆掉營地。
「我會視情況決定。」岑青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和女僕一同離開。
等他走到自己的帳篷,掀開帳簾,終於明白巫靈王為何會暗示他,不要將獅鷲單獨留下。
情況與預想中糟糕。
滿目狼藉,找不到一塊整潔的地面。
懸掛的織錦扯成條狀,隨著吹入帳內的風搖盪,看上去破破爛爛。
大部分家具翻倒,上面有交錯的爪痕。裝飾品滾得七零八落,鎏金燈座斷成兩截,分明是被外力強行扯斷。
地精們一邊躲閃攻擊,一邊設法拯救蠟燭和燈台。可惜無法收起蠟油,只能看著飛濺的斑塊在地毯上凝固,燙出焦黑的痕跡。
「難怪。」岑青單手壓住額頭,手指捏了捏額角。
不怪茉莉會失去冷靜,在宴會中途找上自己。
一隻幼年獅鷲,不久前才出殼,張開翅膀堪堪一隻烏鴉大,就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非親眼所見實在無法想像。
見到岑青,獅鷲馬上停止破壞。
它撇開受驚的地精,展開翅膀飛過來,絲滑地落到岑青肩膀上,討好地蹭著他的側臉。
「啾——」
叫聲悅耳,和之前的粗啞有明顯不同。
岑青沒辦法和它生氣。
它大概只是不安,當然,脾氣壞也是真的。
「一個任性的小傢伙。」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指撫過獅鷲的脖頸和脊背,決定接受巫靈王的建議,把它帶去宴會。避免讓它再鬧脾氣,造成更大的破壞。
離開之前,他對地精說道:「你們辛苦了,我會補償你們。」
「陛下,這是我們的工作。」地精們樣子狼狽,神情卻不頹喪,反而鬥志昂揚,看上去幹勁十足。
他們能馴養豪豬,能照顧雪豹和剛成年的巨鴞,相信也能養好獅鷲。
這是一個挑戰,他們不會認輸,必定要迎難而上!
「陛下,我們只是沒經驗,才會顯得生疏。相信時間能撫平缺陷,我們一定能照顧好它。」地精們信誓旦旦,看不出半分氣餒,「請您相信我們!」
「好吧。」岑青不可能拒絕,也不願打消地精的積極性,只能胡亂點點頭,帶著獅鷲離開帳篷,重新回到宴會上去。
彼時,戈雅和艾蘭德的戰鬥接近尾聲。
艾蘭德瞅准機會,長鞭纏住戈雅的腰,作勢要鉗制他。戈雅趁勢欺近,鋒利的彎刀抵住炎魔的脖子,刀刃向外,已經染上炎魔的血。
勝負已分。
「我贏了。」戈雅開口。
刀刃繼續向前,他或許會受傷,但能換來炎魔的腦袋。
艾蘭德承認巫靈的勝利。
他收起長鞭,利落地纏過腰間。隨即退後半步,放鬆地展開雙臂,大方道:「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取走。」
「包括你的生命?」戈雅挑眉。
「如果是你,我欣然接受。」艾蘭德回答。他微笑著眨眼,比起交鋒更像是在調情,「你喜歡我的頭嗎?可以用來裝飾房間。相信我,炎魔的腦袋是不錯的收藏品。」
戈雅對炎魔的頭毫無興趣。
他上下打量一番,最終選擇了艾蘭德的匕首,上面有一枚古老的圖騰,反射不同的紅光,仿佛跳動的火焰。
「你確定要這個?」
「不行嗎?」
「當然可以。」炎魔軍團長利落地解下匕首,隔空拋給巫靈,笑道,「願賭服輸,我不會破壞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