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秋彤聲音有些低:「嗯……可是他們有很多人,已經沒有家人了……」
這下輪到陶嵐嵐沉默了。
南門秋彤說道:「沙門關這個地方,來侵擾的人也多,常常小摩擦不斷,甚至有些小部族來騷擾。有不少人,都是孤兒……」
甚至有不少一位親眷都沒有。
如果是有家的人,服兵役的時候會專門留下一位,保證血脈不絕,可是南門秋彤一開始因為女子的身份,並不好徵兵。
她的軍隊是在收養幼童中逐漸組建起來的。
也是因為這樣,她手下士兵很少有背叛的,她對每個兵都很在乎。
或許也是因為感念南門秋彤的收養收留,她手下的兵鮮少鬧出事端。
南門秋彤說完就策馬跟上了前方的方儀。
……
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皇宮便被奪了回來,輕易到在場每個人都覺得是不是之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然而沒有,事實證明,金吾衛就是這麼鬆散,還沒到真正交鋒,便有不少人都放下了武器,跑的跑,散的散。
或者說,他們似乎根本沒升起一點抵抗的心思。
荒謬到甚至讓人覺得荒誕。
三人走到議政殿的時候,方啟正坐在龍椅上。
他臉上幾乎帶著些痴狂的笑,看向進來的三個人。
看到陶嵐嵐的時候,方啟臉色扭曲了起來:「又是你!又是你!魏光啊魏光,你壞我好事不夠,你的女兒也要來壞我好事!」
陶嵐嵐突然笑了一聲:「你到現在都認不清嗎?不是別人壞你好事,是你損害的別人。」
「如果不是你縱容你兒子,我或許根本不會對方家下手,他們先來招惹我,我才反擊。」
「還有方儀,如果你真的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她便不會變成現在恨你的模樣。」
方啟臉色扭曲:「不過是我賭輸了,若是……」
「沒有若是,不管怎麼樣,你就是會輸,你就是誰都不如!」
陶嵐嵐冷眼看著方啟,仿佛透過他的皮囊看到了他扭曲的靈魂。
方啟突然吐出一口黑血來。
他服毒了。
他表情扭曲,回想起多年前,他父親還沒有去世的時候。
那年科舉,他只拿到了榜眼。
無意間聽見了父親與先帝交談,他沒有探花的容貌,沒有狀元的才幹,若非是他父親從中疏通,他連三甲都不是。
從那天開始,他就恨上了魏光,也恨上了皇室。
探花是最好突破的一個,這人容貌俊美卻愛流連青樓,他便讓自己從小培養的一個死士扮作舞姬,讓那人死在了青樓里。
生前容貌俊美風流才子又怎樣,最後還不是死得不體面,一張臉也爛在了泥塘?
方啟嘴角還在流著血,可想到魏光,他原本臉上升起來的星星點點的快意也扭曲起來。
魏光卻讓人無從下手,讓人根本抓不到什麼錯處。
但那又怎麼樣,一場大火,十幾個殺手,再買通一個農人頂罪,最後不還是死得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