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蓮湊近鶯菊道:「那不一定,咱們明面上奈何不了她,那咱們就噁心噁心他?」
鶯菊好奇心來了,「怎麼噁心法?」
雪蓮低聲在她耳邊耳語。
鶯菊:「這個主意好。」雪蓮從進了梨園就對鶯菊做小伏低,萬事以鶯菊為先,時常為她出謀劃策。
比如說這個小浴室就是細心的雪蓮率先發現的,然後告訴了鶯菊,才有了前頭那一出。
.
幾日後,花閒的屋子有人探訪。是先前朱離救的小豆子。
她端了一碟小點心來答謝花閒和朱離。
小豆子瞧著十一二的年紀,一張圓臉看著頗為討喜,渾身是舊棉衣,洗得發白,打理得乾淨。一雙手又紅又腫,冬日裡干慣了活,有些龜裂。那些姑娘的衣物一向也都是給她洗的。
客人來了,花閒當然要請進來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模樣乖巧的小女孩。花閒就是這樣,對於乖巧的女孩,比較有耐心。
花閒請小豆子坐下了,再讓朱離沏茶上點心。
可小豆子卻十分拘束,她兩隻破舊的繡鞋互相摩擦著,感覺自己會弄髒了屋子裡的地板。
花閒見她這樣局促不安,輕聲說了句:「過來坐吧。」
小豆子聽見花閒說的話,如甘露淋心,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溫柔的嗓音,從來沒有人這樣溫柔地對她說話,她剛才見著花閒朱離時已經發了呆了,現在又這樣呆呆笨笨,只怕會惹人不快,遂也小心地入座了。
朱離端了茶和點心來,海棠凍石蕉葉杯里是熱氣騰騰的雨前龍井,還泡了些梅花在裡頭,清香撲鼻。碟子裡的點心是白玉霜方糕,上頭撒了一些金黃的桂花末,十分好看。
小豆子嚇得連忙站了起來,她哪裡敢要這麼尊貴的姐姐服侍,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來這裡是想謝謝姐姐前幾日的救命之恩。」
特地做了些米糕,可是現在卻不敢拿出手。她一沒有錢,二也沒有材料,千方百計得了些米和糖,做了這個,可這樣一看,太寒酸了。
朱離客氣卻疏離道:「小姐讓你吃 ,你便吃吧,東西留下,心意我領了。」
小豆子傻傻地坐下,心中下意識不敢違抗,喝起了茶,又吃了塊點心。她仿佛好像走進了天宮,遇見了仙子。整個人飄飄然,連後來怎麼走出去的都不知道了。
她走後,朱離看著點心,問:「小姐要吃嗎?」
花閒是直白的又挑嘴的人,不想吃從不勉強,「不用了,難為她了。」
朱離便把點心端走了,他現在費勁心力養人,恨不得把山珍海味篩一邊再端到花閒跟前,實在看不上這些東西。他吃可以,不能給花閒吃。
.
夜裡,天剛黑,花閒就關了屋子,不再出門了,朱離則會在裡頭陪陪她,待她睡了再出來。
天空中並無星星,只有一輪血月掛在上頭。
一個悄咪咪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閃進了院子,鬼祟身影摸到了浴室外的竹竿那裡,這竹竿連接著小廚房的灶台,方便引熱水。
鬼祟身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在竹竿裡頭撒了些粉末,臨走時還朝裡頭吐了口口水。
「呸!」
人走後。
黑夜的虛空處,驀地,竟裂開了一道小細縫,一隻血紅的眼睛憑空而出,詭異地注視著鬼祟的身影。一眨不眨。
隨後又像發現了什麼,乾澀地轉動,死盯著樹中間。
「哇——哇——」撲稜稜飛出幾隻烏鴉。
乾枯嘶啞的聲音在黑夜中盤旋。
「鬼叫什麼?!」一間廂房裡探出一個小尼姑的頭,啪的一聲關掉了窗。
.
黑夜的地宮深處。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盤坐在石床上,忽然猛得咳嗽起來,身邊的侍從連忙上前,道:「將軍,您怎麼了?」
那男子似乎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帕子上也都是血跡,不過他卻好似絲毫不在意,只說:「無礙,只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第38章 錦彩榮戲班
鬼鬼祟祟的人影閃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