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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朋友他沒你那麼有出息,而且他比你慘,真是……我帶他回家的時候感覺就像撿了一隻流浪貓,渾身上下瘦巴巴的,跟幾塊干骨頭拼起來似的,好像再斷他一頓飯就要給人餓死了,可憐的,我在路上見到的乞兒都比他圓潤。」

晏星河睜開了眼睛,沒忍住,冒了個聲,「……有這麼慘嗎?」

「沒跟你開玩笑,」晏賜一看他感興趣,團著被子趕緊又翻了過來,趁熱打鐵說,「我第一次見著他的時候,是去北方一個小鎮上玩,我聽說那地方冬天的時候有冰燈,冬至節到處要掛花燈辦燈會。那時候走在街上,到處都是烏泱泱的人頭,我想停下來看一個小攤掛著的燈籠都不行,簡直就是被後面的人推著往前邊兒走。

我跟二叔他們走散了,當時候年紀小,又不敢一個人在外邊兒待著,就想先回客棧等他們回來。路上經過了一個巷子,突然聽到裡面有小孩兒哭叫的聲音,叫得怪嚇人的。

我就躲在一座座牆根後邊兒走進去看,結果——」

他突兀的卡了一下,兩秒後,又續上了話音,「有個看起來比我小的男孩兒,被一個莊稼漢按在牆腳一堆燈籠裡面,那小孩兒咬了他一口,大漢就拿柴刀給了他背上一下。

那一刀留的疤可深了,他又那麼瘦,差點從中間把人給劈成兩半,後來我叫人給他找了不少名貴藥膏回來,不管是內服的還是外用的一股腦灌,但那疤還是消不了,他自己不想吃藥了,我也就沒再叫人去找了。」

親身經歷是一回事,從另一個視角聽人提起又是另一回事,晏星河總感覺他形容的有點誇張,什麼「從中間把人給劈成兩半」這種程度倒不至於。

不過,對當時只有十二歲的他來說,確實疼得挺刻骨銘心的。

晏星河說,「嗯,是有點慘。」

他拿被子裹著脖子,只露出滿頭濃黑的長髮,晏賜拂開枕頭上散著的那幾縷,觸手涼滑,軟得叫他有點兒意外。

他又歪歪扭扭的拱了過來,「你也覺得是不是?我當時也覺得,這個年紀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兒,怎麼能被折騰得那麼慘?那男的是他養父,大概是把他撿回去當狗一樣養著,只給口活命的飯吃,那晚上被他一把柴刀砍死了。

我沒想到他餓得皮包骨頭了,還能反撲過來殺死那個莊稼漢,給滿地的血嚇得不行,轉身就想跑。結果看到燈籠堆裡面累癱了的人,瘦巴巴一隻,又覺得實在是太可憐了。那天晚上雪下得很大,他身上衣服總共也沒有披兩件,我要是跑了,明早上那地方恐怕就要多出來一具凍死的屍骨。」

所以他終究還是心軟,頂著漫天的雪走得踉踉蹌蹌,把那個比他瘦小了一圈的男孩背回了客棧。

晏星河沒有追問,他們都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晏賜說,「他比我小一歲,又髒又瘦跟垃圾堆里刨出來的似的,我就把他捯飭捯飭收拾乾淨了,帶到娘面前求情,讓她收了他做義子。他跟了我家的姓,叫做晏隨,從今往後就是我的小弟,只是可惜……」

可惜他和當時那個小男孩的相遇太過離奇,簡直像做了一場夢。

有時候來的太驚喜的東西就像老天放到手頭暫存的禮物,留在身邊再怎麼稀罕再怎麼喜歡,終有一天老天還是會把它給收回去的,而且收得毫無預兆,不留情面。

晏賜偏了個腦袋,將臉埋在枕頭裡面,悶悶地說,「都是我腦子抽了,愚蠢至極,蠢死了……我以後再也不去逛青樓了。」

「……」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聽得晏星河微怔,片刻後,終於轉過身朝著他。

少年一頭潑墨般的長髮從枕頭上流下來,只露了個後腦勺在外面。

晏星河想了想,自嘲的說,「沒關係,我猜他不會怪你,是他自己不配有一個家。」

有的人錦衣玉食養出來一副溫潤的桃花面君子骨,有的人腥風血雨磨成一把口含血光的刃,那又有什麼關係?

縱穹海之深廣,橫寰宇之渺遠,天地之大,何種風骨不是風骨。

更何況晏星河也不算虧,後來他又遇到了蘇剎……和百花殺,都待他不薄。

也不知道他簡單的三兩句有沒有安慰到晏賜,對方埋在枕頭裡面悶了會兒,翻了個身靠過來。

床頭那兩本春宮圖一撈,晏賜那廝撲棱著羽毛,又想跟他秉燭夜讀,「幹什麼越說越遠了,搞得我還有點難過,咱們今晚上不是過來看這玩意兒的嗎?書都沒翻幾頁呢。辛兄,你也別睡了,過來給我念念詞兒啊,你念出來肯定好聽,要慢慢的念,輕輕的念,就跟唱出來似的。」

「……」

還慢慢地念,輕輕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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