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星河低頭看向胸前的蛟龍蛋。
那玩意兒蹭著他的脖子睡得正香,暖和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孵化,怎麼看都跟「冷得發抖」沾不上半毛錢關係。
「好吧,你要是喜歡,就這麼躺著吧。」晏星河又倒了回去。
於是蘇剎喜滋滋的將人抱得更緊了。
小狐狸糰子圍著蛟龍蛋爬上爬下,有兩隻甚至張開尖牙試圖啃蛋殼,不過這蛋殼十分堅硬,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他們磨牙。
晏星河安靜的看了會兒,伸出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劃拉那顆蛋,「你給他起名字了嗎?」
蘇剎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沒。」
這蛋平時機靈得很,招招手就圓滾滾地過來了,抱大腿抱得十分嫻熟,蘇剎撿到他之後就放在身邊,也不用叫他,當然不會想到給他起名字。
晏星河說,「起一個吧,都是你兒子了,總不能以後破殼了還伸手招呼來招呼去。」
蘇剎沉默了片刻,冥思苦想半天,想出來一個自認為滿意的名字,「就叫他小圓怎麼樣?」
「……」晏星河嘴角微微抽搐,「因為他長得很圓?」
蘇剎說,「不直觀嗎?」
晏星河直接否決,「換一個。」
蘇剎又想了會兒,「小白如何?」
「……」要不是他安靜了許久,證明這是認真考慮之後的結果,晏星河差點以為他是張口就來,「不行,太潦草了。」
蘇剎試探的說,「那小黑怎麼樣?他長大之後是一隻黑色蛟龍,小黑比小白貼切多了吧。」
……還不如小白。
這幾個名字起得就跟村口流浪狗一樣,晏星河放棄詢問蘇剎,摸著蛋殼想了會兒,「他是從深淵之淵來的,就叫他小淵吧。」
管他叫什麼,只要有了一個名字就行,蘇剎不挑,拊掌高高興興的說,「好名字,以後他就叫小淵。」
這狐狸剛說完,緊接著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晏星河摸向摟在腰間的手掌,比他自己的體溫涼了一個度,「雪好像下大了,要不你回密室去睡?」
幾天前從天下第一劍回來兩人就在吵架,雖然晚上睡在一起,白日也走在一起,但還是處於一種心照不宣的冷戰狀態。
好不容易把人抱到手,讓蘇剎發狂的冷戰終於要破冰了,他才不想在這個時候回什麼密室,鼻尖撩開晏星河頸後的髮絲,往他溫熱的脖子上蹭,「我不冷,就是有點困——嘶。」
晏星河捉起他的手掌一看,手腕上有一塊突起的淤青,映襯在雪白肌膚上,十足的顯眼。
連手腕上也有,這狐狸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傷。
晏星河用拇指貼著摩挲了一個來回,鬼使神差的,低頭朝那塊淤青吹了口氣,「疼不疼?」
「……」
其實手腕上那點傷只是看起來嚇人,跟他胸口的情況比起來簡直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個時候蘇剎說不疼豈不是傻子?
又裝模作樣的嘶了一聲,手腕往晏星河嘴唇底下湊了湊,「疼,特別疼,你再吹一下。」
晏星河又給他吹了一下。
蘇剎得寸進尺,「我感覺好像好些了,要不你再親一下試試?」
「……」晏星河拿餘光朝背後瞄了眼,就看見那狐狸一臉期待地看著他,捉住那截皓白手腕往衣襟裡面一放,拿體溫給他捂著。
冰涼的觸感在胸口慢慢回暖,一點一點變成跟晏星河一樣的溫度。
隔著衣衫,晏星河按住他的手掌,眼睛卻看著枯樹前飄搖墜落的飛雪,神遊天外的發了會兒呆,手掌放在半空,接住了一片落雪。
蘇剎捉住他的手。
連同那片落雪一起,一寸一寸攏進自己的掌心。
晏星河的手指被他牽過去放在嘴唇底下,慢條斯理又愛不釋手地親吻。
從蘇剎的視角,只能看見晏星河俊美凌厲的側臉。
凌亂的髮絲柔和了他的鋒芒,意氣風發的少年,冷冽傲岸如同從漫天風雪之中穿梭而過的風,此刻卻安安靜靜地靠在他懷裡,放下所有戒備,溫柔而馴服,背後的胸膛就是他願意依賴的根。
蘇剎將臉埋進晏星河脖頸,貼著髮絲蹭了半天,又黏黏糊糊地啄吻起來,聲音低沉的說,「晏星河,你是我的,你要一直陪著我。」
「這次就算了,我勉強原諒你好了。以後你不許跟我吵架,不許不理我,不許不看我,更不許說不要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