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煜在底線投進了個難度極強的三分,席則再回敬三分。
兩人死咬著不放,比賽進展至此,幾乎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單人較量。
看台上氣氛也瘋了般沸騰——為這場兩大男神勢均力敵的巔峰對決。
幾個回合下來,他們都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極致,一個擅突破,一個擅快攻,誰都甩不掉誰。
比分相差無幾,目前祁司煜隊只領先一分。
最後十秒。
席則帶球殺入籃下,祁司煜早就做好了再扣他一次帽的準備,兩人同時起跳。
還有五秒,成敗在此一舉。
球進,席則贏。
不進,祁司煜贏。
全場觀眾都站了起來,所有吶喊尖叫聲瞬間消弭,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們。
等待最後一個結果。
應粟也被這樣滾燙的熱血所感染,她忍不住拿起手機,打開前置攝像,將鏡頭對準了準備投籃的席則。
初悅同樣站起來,緊張地看著場上。
最後三秒。
席則已經揚起了手腕,祁司煜的手也即將碰到那顆籃球。
然而千鈞一髮之際,祁司煜餘光卻瞥到了席則不經意露出的腹肌。
他這次起跳高,寬鬆的球服往上撩起,露出一片肌肉分明的腹部,流暢的線條繃起利落的輪廓,但令祁司煜震驚住的,不是席則不輸於他的身材。
更不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曖昧紅痕和指甲印。
而是從腹部蜿蜒至肋骨的紋身。
是那隻被蛇纏縛住的——藍色蝴蝶。
藍色蝴蝶。
類似的紋身,他在初悅的鎖骨上親眼見過。
他的唇還無數次碾磨過那片瑩玉般的肌膚。
是巧合嗎?
朋友之間會紋同樣圖案的紋身嗎?
祁司煜,別騙自己了。
他頹然地放下手,苦笑一聲。
「嘭——」籃球墜地,砸碎了祁司煜的心臟。
哨聲響起,比賽結束。
霖音的人開始瘋狂尖叫,慶祝勝利。
蔣聿他們也跑過來,圍著席則歡呼大喊。
「反敗為勝,贏得太漂亮了!」
祁司煜落地的時候,心神恍惚,腳踝一折,驟然摔倒在地。
初悅在看到比賽結果的那一瞬,心裡百感交織,她以為自己會開心會如釋重負,可她的感覺無法欺騙她。事實上,看到那個驕傲的少年輸掉比賽也輸掉她時,她很失落,心頭有些悵然若失,甚而……難過。
可難過什麼呢?
她本來就是在玩他啊。
到手也會甩掉。
下一刻,看台響起一片驚呼,初悅再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祁司煜摔倒了。
她心臟驟然被揪緊,什麼都顧不得了,拔腿衝過去。
其他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只有和祁司煜近距離交鋒的席則,察覺到了那至關重要的三秒鐘,他分神了,不然那個球他未必扣不下去。
席則撥開人群,朝他走過去,伸出一隻手。
祁司煜從來不是輸不起的人,他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拽住他的手,站了起來,「你贏了。」
「你也沒輸。」
席則眼高於頂,能讓他佩服的人沒幾個,祁司煜算一個。
初悅確實有眼光。
「祁司煜!」
初悅從觀眾席飛奔著跑了過來,她扶住祁司煜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語氣難掩擔憂,「你……沒事吧?」
祁司煜掀眸,視線漫不經心地划過她那張昳麗的臉蛋,他曾經為這張臉沉迷過,也早就看穿了她清純無辜的外貌下藏著的虛情與冷漠,一直以來她都在像戲耍一條狗一樣戲耍他,吊著他,等他臣服。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他怎麼會容忍一個女人玩弄自己這麼久。
是他心甘情願走進她的甜蜜陷阱,陪她樂此不疲地玩這場狩獵遊戲。
只是,遊戲要有基本規則,中間的百般推拉他都可以當成是情趣,只要結果是他想要的兩情相悅。
他可以陪她一直玩下去。
但——
祁司煜目光向下輕滑,輕飄飄的一個眼神,卻如滾燙的烙印般落在她的右側鎖骨上。
從他親眼看到另一個男人身上和她紋著相同紋身時,這場遊戲就沒有任何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