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如你重要。」席則比應粟更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你去洗個澡,早點睡吧。」席則走到她身後,揉了揉她頭髮,「不用等我。」
應粟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床頭旁邊的小書櫃,她隨手拿起一本《百年孤獨》,又走回來,坐到沙發上,「我陪你。」
席則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也沒有拒絕,「好,那我快點。」
「我反正不困。」應粟翻開書頁,認真地看起來。
席則拿出自己電腦放到茶几上,他盤腿坐在應粟腳邊的地毯上,開始看文獻。
《百年孤獨》應粟已經讀了兩遍了,她翻開第一頁,視線就從書上移到了眼前的少年上。
他頭髮好像又長長了些,都蓋過鎖骨了,漂染的藍色也淡了些,有點接近透明的質地,像蝴蝶的翅膀,很夢幻很漂亮。
然後視線繼續上移,落到他白皙耳垂上,上面布滿了三個耳洞,耳骨上還戴著枚銀色圓釘。
應粟忽然想起,她似乎曾經答應過他,要陪他一起戴耳骨釘。
「姐姐,你這麼一直看著我,我怎麼學習。」
應粟失神之際,席則已經撂下滑鼠,雙腿懶散地抻開,腦袋往後一仰,枕在她腿上。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應粟摸了摸他頭髮,還有點濕漉漉的,她拿起一旁的干毛巾,幫他擦頭髮。
「等我給你擦乾頭髮,我就上床了。」
席則仰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眼睛。
應粟順著他柔軟的髮絲,輕聲問:「怎麼了?」
席則眼裡情緒很深,注視她良久,才忽而開口:「你想我嗎?」
應粟指尖一頓,垂眸迎向他灼熱的視線,眼睛莫名有些潮濕,「……想。」
話音落地,席則扔掉她手中的毛巾,一把攥住她手腕,從地毯上坐起來將應粟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沿途他將房間所有燈都關上了,只留床頭一盞曖昧昏黃的壁燈。
席則單膝跪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脫掉自己浴袍,然後頂開她雙腿,傾身覆下來吻住她。
不同於上午那個蜻蜓點水的吻,這次他吻得洶湧又強勢,舌頭如入無人之境地攪進口腔,近乎瘋狂地含咬住她唇舌,像是壓抑了許久終於衝破禁錮的猛獸。
應粟幾乎立時就仰起脖頸,纏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身體和心一樣渴望他。
過去無數次的抵死纏綿在兩人身體相貼的一瞬間,全都湧向腦海。
復甦的記憶催發著更激烈的情緒。
席則迫不及待地解開她內衣,順著她鎖骨一路吻下去,應粟分出一縷意識,喘息著問:「你……不是還有作業嗎?」
「先辦正事。」席則埋首在她肩窩,聲音低啞模糊,「完事我再熬夜。」
應粟笑了笑,終究抵抗不住,放縱自己沉淪在這場久違的情事裡。
他們對彼此太熟悉了,無需太多前戲。
體溫交融時,那種充盈感,讓他們麻木冰冷的心臟重新鮮活地跳動起來。
身體和精神的滿足感也在頃刻間攀至頂峰,於是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
愛,欲,焦渴,痛苦,無數種情感交織著,如傾瀉的洪流,一發不可收拾。
他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動情,更激烈。
最後兩人甚至滾到了床下,幸虧下面鋪著厚厚的羊絨毯,但應粟還是疼得顫抖了一下。
席則單手托住她的腰,似乎被刺激到,他眼眶透出一種不正常的猩紅,吻也愈發殘暴,兩人嘴角都咬出了血。
但誰都沒喊停。
疼痛,也是愛的一種觸覺。
「應粟,」席則俯首,汗水滴到她滾燙的心口,「說你愛我。」
應粟四肢發顫,大腦接近宕機,可她沒有任何猶豫地緊緊抱住他肩膀,專注地望著他眼睛,一字一頓:「我愛你。」
席則在她這句話里流了一滴淚,混著汗水,滑落嘴角,味道澀到發苦。
然後他埋首在她胸前,聲音哽咽顫抖,猶如脆弱的孩童。
「我也愛你。」席則抽泣著說,「我真的愛你。」
「我對你說的每句喜歡都是真的,應粟,我真的……想和你有以後。」
應粟心臟驟然翻起沸騰般的痛楚,眸中隱忍的淚水也頃刻間奪眶而出。
可她只能收緊雙臂,更加用力地抱住他,什麼都回答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因為他們都知道。
他們沒有以後了。
……
一夜浮沉。
應粟最後累昏了過去,醒來後身體卻很舒爽,席則應該為她仔細清理過。
但通宵縱慾造成的身體疲乏感一時半會很難消解。
她緩了半晌才勉強睜開眼睛,屋內窗簾半掩,外面露出了微弱的霞光。
他們住的是酒店頂層套房,這個高度和方位還能看到一點艾菲爾鐵塔的塔尖。
應粟昨夜流了太多淚,眼睛酸澀不已,她望著遠方出了會神,才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一抬眼就看到席則坐在沙發上,面前擺著電腦,他戴著耳機正專注地看文獻寫賞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