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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好像失了聲音也失了色彩。

他沒有聽見南熄在後面連問了好幾句怎麼了,也沒有聽見顧行舟衝過來讓他說話,他只能看見眾人的嘴一張一合對他嚷嚷。

就算不能聽到聲音也能感覺到吵鬧,吵死了。

他推開眼前所有人,還是朝前走著,他想去森林裡自己待著,最好能再下場暴雪把他埋在裡面沒有人找到。下一秒卻失足滑倒在湖邊,下半身全都浸濕了,冰冷刺骨的湖水像是要侵入到骨髓深處般疼痛。

他被凍得不知所措,索性就坐在湖水裡摳著自己的手指,最後摳得滿手是血,他想用傷害自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這是他從小就染上的壞習慣。

他從來沒有對人講過,他痴迷在每次手足無措想不出辦法的時候,給自己施加一點血腥和疼痛感來分泌腎上腺素保持大腦的清醒。這是他為數不多藏起來的秘密,因為它不是那麼健康地生長著。

可是這次用處不大,他的腦子此刻是一片空白的停滯狀態。

有人抓過他的手給他的手指用紙巾包裹起來,有人把他拉起來背上,那人又跟其他人說:「沒事的,我背他回去。」

他把全身的重量壓到那人的身上,像是一條任人宰割的魚,被拉到哪就算哪。那人的頭髮直戳他的鼻子很癢,他索性把頭靠到那人的肩膀上閉了眼睛。

他睡不著,但也不想交談,只想把自己陷入黑暗,仿佛混沌的黑暗才是最安全的。

許久之後耳鳴消失了一點,他被放到木板床上,有人給他蓋上了被子,那人又說:「我們出去吧讓他單獨待一會。」

他很感謝那個人,可是他發不出聲音,只能聽見鐵門在身後關上的聲音,他也終於不堪重負地沉睡過去,夢裡是魏榕端著蒸好的大閘蟹對他說,喲稀客啊,難得回來啊大忙人,來嘗嘗你爸預訂的特級蟹。

*

南熄整個晚上都沒睡著,他用好不容易恢復的網絡一直查著資料,餘光時不時地看向隔壁床的夏燃,夏燃夢囈一聲或者翻個身他都會盯長几秒,確定他沒事了才看回屏幕。

他從來沒見過夏燃這樣,失魂落魄又不停地傷害自己,他背著他的時候甚至沒感覺到身上很明顯的重量,而變成這樣原因在他看到夏燃亮起的手機屏上的未接來電後也猜到了大概。

他應該是這裡最熟悉夏燃父母的人。高中那會他父母離異了,他判給了他母親,離婚了的他母親南寄春容光煥發,每天拉著魏榕出去逛街,他就被南寄春安排到夏燃家蹭飯,魏榕會拼命誇他真聰明回回考年級第一,旁邊夏燃就白眼翻得起飛,筷子猛戳飯碗還引來一頓罵。

要不是南寄春懷他的那年,魏榕和夏昀在海外打拼創業常年聯絡不上,他很有可能就成為他們的乾兒子了。而如今魏榕也不在了,南寄春生前寄托在這個世上的念想又少了一大塊。

他下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Jody昨晚幫他們房間生的火已經熄滅了,只剩下了一堆死無生氣的灰燼。

他聽到身後有細微的響動,回頭看見夏燃坐了起來看著手指上結痂的傷疤發呆了幾秒,蜷起雙腿讓腦袋靠在膝蓋上,一言不發,很安靜地沒有哭鬧,也沒有跟他有眼神交流。

顧行舟和呂星橋難得早早起床衝去了食堂,說要給夏燃搶一鍋最新出爐的包子,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

南熄也不急著找夏燃說話,夏燃東摸西掏拿出手機解鎖屏幕後,屢次想要打字輸入什麼,但是手抖動地厲害,別說打字了,都沒法連續按著語音鍵。

他認命一樣看向南熄,發現南熄一直在觀察他,便舉著手機對南熄說:「那個,幫我回答我妹妹一句,我手抖輸入不了。」

南熄應聲過來拿過他的手機,夏燃說:「就回讓她乖乖在家待著哪裡都別去,等我回國找她。」

「你要回國?」南熄輸入完畢把手機交還給他後才問道。

「嗯。」夏燃簡短地回答了。

「什麼時候?」南熄沒有急著質問你考慮過華國跟Y國之間就算直線距離也有8800公里嗎,只是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問道。

「就近段時間吧,等我制定好計劃。」夏燃目光縹緲地望向遠處,曾經從來跟計劃兩字無緣的他也不得不思考起了規劃這件事情,他想著回國這件事一定要謹慎,必須把自己完好無損地帶到夏葵子面前。

南熄坐到夏燃的床邊,後者還是沒有看他,他鄭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說,「好,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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