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從機場大門口進來那一路的屍體,確實是倖存者自相殘殺所為。」夏燃說,「為什麼黃昏教要用這種慘無人道的方式來結束別人的生命?」
「滿足私慾,所有傷害別人而不約束自己的教義都是欲望而已。」南熄說,「或者說,他們恨透了這個世界,恨我們這些人類,所以就找個信仰來全權當做自己發泄的藉口。」
南熄這人好像一直一副人間清醒的樣子,輕易看透了這些天發生的所有人為災難的本質,夏燃想著。
確實世間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源起於欲望,也許所發生的的蝴蝶效應往前不斷回溯,包括他們經歷地種種,最開始的根結點就寫了貪慾二字。
「恨這個世界的人可是不少。」夏燃說,「就喪屍病毒剛爆發那會,光Y國一國的推特上就成立了十來個民間自殺小隊,他們的目的就是自殺的同時也要帶著仇恨的人一起走,我懷疑黃昏教中就有這些人的加入。」
「你的猜測是正確的。」蘇時躍點頭,「這些天Y國政府機關一直在收音機里科普這些末日突現的教派,雖然收音機信號時常會被異常信號所干擾,但我和Jody他們還是聽到了個大概。」
「黃昏教起源是在費魯諾海峽對岸全世界最小的國家V國,在神權至高無上的中世紀中期傳入了Y國,在Y國發展之後雖然依舊小眾,但是經歷了這麼多世紀竟然也因為其隱秘性一直在暗中保留了下來。這次喪屍爆發黃昏教更是抓住了機會,拉攏了許多推特上自殺小隊的成員,兩者的思想結合起來就讓黃昏教逐漸變得龐大。」
「這些人不畏懼死亡,可以說他們的目的就是死亡,而走向死亡的過程中干出任何殘暴的事情帶著別人一起死,而方式多偏向於各種遊戲娛樂性質,比如說這次的猜直升機爆炸。」
她話音剛落,距離他們幾百米開外的機場大門處就傳來了一陣尖叫,無比清晰,像是警醒鍾一樣直接衝擊耳朵。夏燃首先朝門口沖了出去,南熄緊隨著他身後。
跑過了安檢口後,夏燃的鼻子聞到了濃烈的燒焦味,是蛋白質被完全灼燒後的氣味。他依稀看見幾個人圍著倒在地上的剛才發言要衝出機場的高個子年輕人,再湊近一看,高個子已經完全面目全非,只能憑藉身高確定是他。
他口吐著泡沫,身體裡所有的紅細胞滲透到表皮,在皮膚上留下了樹狀的電流圖像,布滿了擦傷般的紋理,像是被什麼東西燒到心臟驟停。他躺在半截身子的男人旁邊,也同樣失去了生命。
「這個症狀……」南熄蹲下身看了一眼,「他這是被閃電擊中了?」
「門上有電流……他只碰了一下門就成這樣了……」同他一起的Y國男生還沒有緩過神來,顫抖著聲音。
「不可能吧這不是玻璃做的嗎?不應該絕緣嗎?」夏燃不信邪地想要用手去觸碰。
「你別亂動。」南熄抓住夏燃的手腕,稍微有點粗暴地將夏燃拉到自己身後,他真怕夏燃這傻小子拿手摸上去。他從地上撿了不知道從哪個屍體上掉下的斷肢,朝門口扔過去。
在斷肢觸碰到門的一瞬間,夏燃能清楚看到電流的具現化,就好似冬天在黑暗中脫下毛衣產生的靜電電流無限放大化。
在夕陽落下樹影,照射進來的那屬於今日的最後一道光路中,這裡的電流不是藍白色的,而是赤紅帶著點黑色,不斷交織又分離,像是在描繪一副沒人能讀懂的畫卷。
但是後面趕來的蘇時躍顯然讀懂了,她望著這個似曾相識的在玻璃上能傳導的電流,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等白朵朵他們都跑了上去,她又從地上撿了一小塊肉塊,用力往機場門上方三四米處扔上去,但是這塊沒有被通上電,而是很順利地砸到了上面的玻璃。
蘇時躍回過神喃喃道:「我記起來了……這是貝果電容器。」
「什麼是貝果電容器?」南熄捕捉到了她的自言自語,隨即詢問道。
「顧名思義,一種貝果形狀的電容器,中間是鏤空的。」蘇時躍解釋道,「這種電容器是用一種特殊的氣體製造的,名字叫什麼我還記不得,只記得氣體是通電和可燃的。所以我猜黃昏教用這種氣體將機場包圍成了貝果麵包的形狀通上電,不是門導電,而是空氣中形成了一張電網。」
「我們被徹底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