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想提醒顧行舟,有隻蟑螂鑽進了他的褲子裡的手又放了下去。
「走吧,我們去二樓。」南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家旅館的樓梯還是木質的,每一塊都被木蟲啃食地有斑駁的小窟窿,夏燃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房間裡也遍布了蜘蛛網,光手電筒照到的地方就隨處可見灰塵隨著亮光呈現螺旋上升。
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大床,夏燃裹著衣服直接鑽進了被子,被子也是潮濕的,一股霉味,聞著這味道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南熄不知道在幹嘛,好像站在窗戶邊躊躇了好久才睡到了他的邊上,他感受到這本來就不堪承受重量的床又往下陷了好幾分,發出吱呀響的尷尬聲音。
他翻了個身在黑暗之中面對南熄,動作幅度太大了,這張床對於他們兩個一米八的男人來說又很小,他的手就不小心觸碰到了南熄大腿根部。
雖然南熄也是穿著長褲躺了進來,但他還是察覺到自己碰到了什麼部位,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說些什麼來緩和突然凝固的氣氛。
南熄:「……」
夏燃收回了手,腦子裡想的是都是男人摸一下怎麼了,洗澡的時候該看的都看了,耳朵後邊不自覺開始滾燙:「不好意思噢,不小心的。」
「沒事。」南熄輕聲說,「你睡不著嗎?」
「剛剛車上睡夠了,沒啥睡意了,腦子裡想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夏燃其實滿腦子的沈輝砍向魏榕和夏昀的場景,但他選擇沒和南熄講。
「什麼事?」
「沒什麼……」夏燃想隨便找個輕鬆的話題,最好還是找點輕鬆的八卦,就選中了蟑螂爬進褲子的顧行舟,他神神秘秘地問南熄,「師兄,你覺得蔣茗對老顧有那點意思嗎?」
南熄沉默了一會:「沒有吧……蔣茗看上去不是很嫌棄顧行舟嗎?」
「你怎麼那麼遲鈍啊這都看不出來。」夏燃來了勁,抓住了南熄最不擅長的領域可勁地詆毀,「戀愛智商跌到馬里亞納海溝啊你,他倆一看就是在打情罵俏罷了。」
到底是誰遲鈍?
南熄有點無語,夏燃好像有什麼講八卦一定得手裡拉著點什麼,他的手在被窩裡抓住南熄的胳膊。
南熄被夏燃抓得有點癢,心想再碰下去就會起反應露餡,他不留痕跡地在床上往後面退了一點。
「他們這愛來愛去地又不敢互相表白,看得我心裡都揪心。」夏燃好像還沒有察覺到尷尬的地方,依舊在滔滔不絕。
「我倒是稍微有點慶幸自己無愛一身輕了,如果在這場災難發生的時候,我有個愛人或者喜歡的人在身邊,那麼我怎麼行動都會被愛給迷了眼,一個人同時承受這麼多的情感衝擊,可能最後會發瘋的。」
南熄在黑暗中輕笑,他不得不承認夏燃說得對,無愛之人永遠是最頂端的贏家。
被愛睏住確實是挺麻煩的一件事情,想抽身都很難。
*
南熄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再和蘇時躍碰頭。
最後蘇時躍不得不在第二天白天,用停水停電的理由讓大家繼續在汽車旅館待著,去找發電機和足夠的水資源,為了大批量疫苗復刻做準備。以及他們的食物也幾乎吃完了,還得去打劫一些。
南熄說要和蘇時躍一組去B國的商場尋找發電裝置,還引來夏燃和白朵朵同時射過來的懷疑眼神。
「你最近總是和蘇時躍在一起啊,怎麼的,春天到了和尚也開始返俗了?」夏燃上下打量南熄,酸酸地說,「你可別忘了她是比我們小了五倍不止的後代,你小子也得考慮考慮現實啊。」
「你想多了。」南熄打斷了他,「純粹是跟她一起可以不用講話,讓我有時間思考而已。」
夏燃適時閉了嘴,滿臉不悅地跑去和白朵朵找周圍的水源了。
汽車旅館幾乎都是車,南熄隨便找了一輛老式的、漆身是棕紅色的敞篷轎車,他把車開出了離旅館有幾公里遠的地方,這裡地勢比較高,還有一片樹林幫他們遮擋著。
蘇時躍掏出一份紙質材料給南熄:「我昨天想了想,還是給你一份操作說明最保險,我先按照這上面的給你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