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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誓自己沒有一點因為得知南熄是同性戀後而產生歧視和厭惡的想法,也不曾想過拿這件事情來打趣,可為什麼被南熄認為成了他在嘲笑他?

更可笑的是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用意,好像明明一道題無解,他卻固執地想要尋求答案,在答題卷上寫上「解」這個字,這份逼迫著他的固執又從何而來呢。

「夏燃,我從很早之前就已經厭倦了這類猜測和推來扯去。」南熄看著夏燃低垂的頭顱,慢悠悠地說,「而你明明對我沒有意思,還總要做出讓我誤解的動作,說一些不清不楚的話,讓我以為你和我是同類人。」

「而我不想再去猜你的心思了,說實話,有點沒意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倒是帶了幾分的真意,還故意帶了些攻擊性。

夏燃完全被怔住在了原地,他看著南熄不耐煩的架勢。現在的南熄有點回到了最初經常沒有情商懟他的時候,他那時候總是這樣不留情面一樣說這些話。

夏燃第一次見到了有人變臉比翻書還快,昨天還親吻了他被淚水沾濕的眼角說喜歡他,今天就又改口說喜歡他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就算愛而不得因愛生恨也不應該這麼快吧。

夏燃也有點被激了起來,他舉起右手抵在南熄的胸前,不讓他繼續靠近,扯著嗓子吼道:「南熄你別以為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可憐人,把所有過錯推到我身上就會讓我感覺到愧疚。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沒有回應你罷了。」

「因為我不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因為我不是同性戀,我真的無法給你想要的關係,你就開始發泄怒氣了是吧,這是什麼被喜歡者有罪論嗎?」

借著夕陽,南熄盯著夏燃忽然間滿臉緊張的神情,他知道夏燃被迫也痛苦起來。

他們現在互相怪罪推脫,像兩個面臨不愉快的分手,而想要把自己從過責中擇乾淨的可憐人。

他卻在心裡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夏燃終於上當了。

夏燃似乎是在說出這些過激的話之後就後悔了,他煩得用手直抓頭髮,過了幾秒後支支吾吾地解釋:「師兄我不是那意思,啊……怎麼越說越誤會啊……我不是說你有罪,我也不是說你在無理取鬧。哎呀我就是急了,你別把我剛才說的當真。」

南熄知道夏燃有口難言,因為這始終是一件無法兩全的事情,兩個人都自得其所得到滿意的答案是不可能的,告白就是一個走向湮滅的過程。

他也了解夏燃現在很難受。夏燃的難受是因為他不受控制地,將會失去一個剛和好沒多久、還一起生死共患難的好朋友。

但他相信夏燃會慢慢習慣起來的,只要他趁著這次吵架消失一段時間,憑著夏燃隨遇而安的能力,沒有什麼是適應不下來的。

更何況他也不算那麼重要,他在夏燃的人生之中只占據了很小一部分。將這很小一部分從身體裡剔除,會跟用紙劃破手指一樣疼痛,但遠遠達不到威脅生命和再沒有辦法抽離的地步。

而這個「我不重要」的觀念因為剛才夏燃所說的氣話而變得更加確定,他和夏燃的關係最高只能停在友達那一層,上面便沒有了階梯再跨上去,原地不動和往下的階梯都是可以選擇的。

他於是選擇了一直往下,下到他們互相敵對的那十幾年少年時光,也許那樣的關係才是最適合他們的。

從前他沒有和同齡人達成過如此親密的關係,他和任何一個稍微熟知彼此的同學都是在成長的過程中走散至不再聯繫了,除了夏燃,他要把他這一根連接世界唯一的繩索解開。

他好像命定地就不適合這樣形影不離的關係,獨來獨往才是他的舒適區。

夏燃還在張嘴盡力地補充幾句,見南熄垮著一張臉沒有什麼反應,急得都快把腮幫子鼓成了金魚,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嘴角都委屈地撇了下去。

南熄的嗓子低沉到離心臟很近,他舔了舔嘴唇,得同樣深呼吸才能說出話來,聲音很沙啞:「是啊,你既然說了不喜歡我,你也不是同性戀、不喜歡男人,那你今天晚上還來向我確認什麼呢,是還想不顧我的感受和我做朋友?夏燃,說自私誰更自私啊?」

夏燃一急火攻心就會胃開始抽搐,他不被南熄察覺地彎了彎腰,用手臂的側邊抵住胃的地方:「是我自私,對不起。」

「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嗎師兄,你是不是一定要狠心地把什麼火苗都掐滅掉啊。」夏燃見兩人中門對狙分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一咬牙齒打算打個太極,「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我可以嘗試讓自己去接受……」

「別這樣,放過你自己吧夏燃。」南熄打斷了他馬上要說出的荒唐話,「不能強求的事情當不存在就行了,你沒必要噁心自己,我也不需要你的施捨同情。」

夏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石縫中生長出的一朵白花三葉草,他拿腳踢了踢它,安靜了一小會,後來小聲問道:「那我……那我們以後還能不能……」

南熄以為他會問能不能繼續做朋友,或者能不能一起戰鬥,他緊接著的「不能」就掛在嘴角要說出口,沒想到夏燃問得是:「能不能一起躺在皮卡車的後備箱看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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