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記得很清楚。」
夏燃不做聲了,他安靜地幫南熄把兩桶水提起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夏燃。」他輕喚著。
「嗯?」
「我跟你提起這些學生時期的陳年舊事,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南熄正色道,「我的情感不會因為他人而決定或者影響,你不必再為我找理由去分析我喜歡的來源和動機。」
「所以別再說我喜歡你是因為想找其他人的替代品了好嗎?」
「對不起。」許久之後夏燃低垂了頭,「我沒想到師兄你是認真的。可是我到底哪點值得你親自喜歡啊?你從小到大哪裡都比我厲害比我強,喜歡我難道是扶貧的心理?」
「我不親自喜歡,難道還要找個人還代替我嗎?」南熄提起了剩下兩桶水跟在他身後說,「你不必在我面前自卑,你很值得。」
夏燃心裡猛烈一動,被風吹拂的成片蘆葦草刮著他的腳脖子很癢,也拂過了他的心頭,他只得開了個玩笑:「哎呦我要被你感動哭了都,為了防止你再說我愛哭鬼,我先走一步。」
南熄想起那時候高考結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阮朝雨,他那麼多年沒有請求過別人幫忙,卻莫名在那件事情上很執著。
「你都畢業了還管你學弟的生死啊?」阮朝雨聽完他的請求,滿臉狐疑地瞪著他,「你不會真如傳說中的緋聞一樣,對夏燃有什麼吧?」
「看他好像很苦惱的樣子。」他簡短地解釋,「我不喜歡給別人帶去麻煩。」
他看著夏燃的背影,男孩單薄的襯衣沾上了一些蘆葦碎屑,正放下水桶拍打自己的衣擺。
現在看來阮朝雨的猜測是正確的,他要是真不上心就不會選擇去幫夏燃開脫,也許早在那時候就是動心的開始。
*
「師兄你看那是什麼?」夏燃打亂了南熄回憶的思緒,他在蘆葦深處驚喜地叫出了聲。他跑上去一看,是只小狗崽窩在不遠處的草堆里,嗚咽地叫著。
「是只拉布拉多幼崽唉。」夏燃邁開腳步想要湊近觀察。
「小心點,它可能已經喪屍化了。」南熄攔住了要衝動衝過去的夏燃,眼瞅著那隻拉布拉多看見了他們的存在,也朝他們奔過來。
南熄舉起槍瞄準它的頭部,夏燃讓他別著急:「怎麼看都是一隻正常的狗狗。」
就是餓了很久的樣子,有點皮包骨頭了,而且頭大身子小,看上去不超過四個月大。
拉布拉多整個身子飛撲起來跑到了他們跟前,似乎也是在辨認危險,兩隻真摯的眼睛盯著南熄的槍管子看了很久。夏燃趕緊把南熄的槍頭按了下去,蹲下身子從口袋裡掏出了壓縮餅乾,朝拉布拉多敞開了懷抱。
這隻小狗見到吃的,馬上不怕生地衝進了夏燃的懷中,一口咬掉了他手上的餅乾。
「我們帶著它吧,它一隻小狗在這裡也怪不安全的,哎呀,你還是個小女孩呢。」沒一兩分鐘的功夫,夏燃已經和這隻拉布拉多熟到能把腦袋整個埋進它已經打結的棕黃色毛髮里,他側頭問南熄,「那就叫木柴好嗎?」
「為什麼?」南熄也蹲下身,他看著這隻狗想起了自己老家的狗,不知道現在是否安好。
夏燃振振有詞:「我們同時作為發現者,我名字里有個燃,你名字里有個熄,都離不開燃燒物的存在啊。」
「那為什麼不叫煤炭,不叫酒精……」南熄聽著他硬要把他們兩個的名字找出相同之處,就有點想笑,本來他們的名字就完完全全是對立的。
「木柴好聽就叫木柴。」夏燃切了一聲,沒理南熄,柔聲對木柴說道,「以後你就跟我們混了好嗎?你放心,有我們一口肉就有你一滴油,餓不死你的。」
木柴伸出小舌頭舔著夏燃右邊的臉,叫了一聲表示了答應。
夏燃滿心歡喜地抱著木柴回到車裡,查理見到了木柴馬上退避三舍,鞋子都跑掉了一隻:「哪來的鬼玩意?」
「你小子原來怕狗啊?」夏燃像是見到了新奇玩意,舉著木柴追在查理後面,「你這麼個壯漢,就這么小的狗你都怕?」
「我哥連那種剛出生的小狗崽都怕。」詹娜笑著說道。